<打豆腐的汉子>
文/田啟新
北風吹的呼呼叫的季节，雪花儿打着旋在空中飞舞，像生活中的人在努力。
张亮带着媳妇和一个三四岁的女儿，从钟祥什么地儿来到龍舟镇，开始了他给这个山镇打豆腐的生活。
这个小镇也不是很小，有八万多人口在这里从事着各行各业，小镇也因了这些外地的、本地的各类艺人、工匠而繁荣着。
张亮，其实也并不是如他的名字这么亮堂，他是个略略有些沧桑的样子。我之认识他，一是因为我特喜欢吃豆腐脑，二是因了他那双略带沉醉而多少有些忧伤的眼神，三是交往以后，我与他有些相同的爱好。没有什么事時或者是下雨天，我喜欢横笛自娱，他不仅是喜爱吹笛子，而且有很多曲儿吹的比我好。再就是兴致勃勃时，我喜欢喊几嗓子歌，他也是边劳作边哼着歌儿，有到极致時，他一两声高音可以震着瓦灰儿往下落！
他租住的地方离我很近很近，租的金老大的老瓦房开豆腐店，约有一百多平方米，室外后面有个院，约六七十平方米，豆腐作坊足够大了，晚上在二楼另租的两间房，也各有一二十平方米，楼坪是原始的木板，房与房的隔断也是木板，室内采光是在房顶中间用玻璃亮瓦采集，光亮便从那无法擦拭的有许多尘埃遮住的地方漏下来。
一九七九年的時候，山区还没有电磨子，他打豆腐依赖的一幅石磨子，他得先将黄豆磨成瓣儿，然后用水浸泡到涨，泡涨的豆瓣提到一个凳子上，由女儿喂磨（将黄豆瓣用瓢儿喂到磨眼里），他们俩口儿换着来推动石磨，那白白的浆经古老的石磨唱着歌儿，顺着石磨的周边流到一个大木盆里，几个小时前仰后合的推着拉着，一串串歌儿也顺口溜出来；
高梁叶叶尖
黄豆叶叶圆
打几个细豆腐呀
赚点养家糊口钱……
浆磨好后，他们在另一个大木盆上支起吊摇架，男人负责摇，女人负责舀起浆往包袱里添加，这个工序是将浆水滤出来，好用来制作豆腐，滤出来的豆渣可是个大宝贝：可以卖鲜豆渣，也可以喂猪，还可以制作成美味的豆浆粑，这些豆渣的价值远在豆腐之上。
张亮起五更睡半夜的在豆腐上熬粥样熬着岁月，起先是自己摆在租住的房外卖，有人买时叫一声买豆腐，他们便可以过来给顾客切拿，这样艰苦却顺心的日子熬了三年，他的豆腐做工精细，选料严格，豆腐里透着日子的清香。
到第四年的时候，他用自己的辛勤和善良累积了一些钱财，也迎来了石磨退休钢磨儿上班的改变，他去参加学习机械制作豆腐并购买了机械，从此丢下了许多的辛苦且节省了大量的时间，产量也翻了数十番，他乐的人都精神了许多。可原来的销售模式以他的产量不成正比，他得另谋销售渠道。先是摆到菜市场去卖，仍然销售不完。然后就是降低价格批发给别人卖。再就是联系饭店、酒家、学校、食堂，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江湖，张亮也遇到了恶性循环的（竟争），先是有同行唆使地痞流氓寻衅滋事，我多次出面平息，但有一次，实在是忍无可忍，接到他的电话时，我正在工地上，等我带人赶到事发地，看到了一地被掀翻在地的上十箱豆腐，张亮腿也被打折了，送货的板车被砸的稀烂，那几个烂仔还在骂骂咧咧，一怒之下，铁拳挥动，我带的人也一样动作起来，片刻间，收拾了这群烂仔，派出所也赶到了，都带到派出所问情况，我拿出了工作证，手指着张亮，给派出所所长说：我保证不会跑，我得先将他送医院。所长看了看我的工作证，同意了我的要求。 后来的处理情况，我们各自负责各自的医药费用，对方三人被拘留了十五天，黑仔被逮捕判了三年，赔偿张亮豆腐损失450元，医药费据实由肇事方赔偿，另赔张亮误工损失每天30元营养费20元，接医院证明据实赔偿。
这一次，张亮有三个多月没有制作豆腐，原来的供货点都被同行合理占用。
张亮不服气呀，他对我说出了原来的供货点，我用笔计录了，便一个点一个点的去察访在这件事上的受益者。事情在不知不觉间悄悄的进行，结论却与张亮的估计一样，指使那帮烂仔的人竟然是张亮的老乡柯胖子，一起九十二个供货点，都是柯胖子在供货。后来，我们向检察院举报了柯胖子，可检察院认为证据不足，又到监狱去调查了黑子，这黑子也指证了柯胖子，才让张亮出了口气。
出院的时候，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天气，阳光明媚且耀人眼目，这阳光明媚的让我们有一些莫名的忧伤。
后来，张亮一直在这个山区小镇经营豆腐、豆渣这个行业，女儿也初中毕业了。这一年暑假的一天，天下着暴雨，女儿在家里复习功课，准备着高中的先期学习，张亮去给各个供货点送货，女人在街上卖着零售，一个幽灵恶魔般向十五岁的女儿扑上来，扑倒后恐防她喊叫，用枕头蒙住了她的头，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令空气颤抖，微弱的反抗被害怕吞噬了！
我接到电话后，飞跑到张亮租住的屋子里，亲眼目睹了他全家人无处不在的悲愤，我浑身愤怒的发抖。这一夜未眠，张亮老婆守候着女儿，以防意外，我和张亮在琢磨着怎么弄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经过张亮的语音，我们有了共同的怀疑人，到派出所举报，派出所要证据，1991年的城镇，到处是发廊女，经过精心布局，我们买通了一个小姐，弄到了被怀疑人的精子，经过地区医院科学化验，我们再次举报了，经过一系列比对、审核，作恶人被拘，判了12年徒刑。可是……
20200620于宜昌恒大绿洲書香府
.jpg)
.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