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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你能满足男人的下半身,也不表示就能控制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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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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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满足男人的下半身,也不表示就能控制这个男人。(虐心小说完整版)



你记住,基本上男人是欲望的动物,但并不表示你能满足男人的下半身,就能控制这个男人。” 
  “因为能满足男人下半身的女人太多,不差我一个?” 
  “不错。所以一个女人要勾住一个男人,让他迷恋自己,除了满足他的下半身,也要--” 
  “安抚他的上半身。” 
  聪明。 
  赵铃铃满意 
  点头,夹在纤指间的淡烟优雅 
  叩了叩水晶烟灰缸,她吸口烟,朱唇浅浅一勾。 
  “你知道怎么样才叫完美情妇吗?” 
  “在床上满足他的征服欲,在他朋友面前满足他的表现欲,在外头满足他的炫耀欲,在家里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韩悦乐流畅 
  回应。这问题早在她心头盘旋许久,经过数月的去芜存菁,她已能筛选出答案。 
  “一个完美情妇会将男人侍奉得无微不至,却绝不干涉他的生活,她会是一朵随时令男人心痒痒的娇花,但绝不妨碍他另外去寻花问柳,她只是偶尔会吃一点小小的醋,耍一点小小的任性,满足他备受女人依恋的大男人心理。” 
  这便是男人的矛盾之处,他固然不希望情妇像妻子一般紧盯著自己,但若是她总是无动于衷,可也大伤他男性自尊。 
  韩悦乐微笑扬眸,望向赵铃铃,后者同样笑意盈盈,显然对她的答案颇为赞赏。 
  “这中间的分寸你可得好好拿捏,过犹不及,都不是好事。” 
  “嗯,我知道。” 
  孺子可教也。 
  赵铃铃淡淡一笑,轻吐烟圈,缭绕的白雾迷蒙了她视野,却没模糊她看人的眼力。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是个可造之材。 
  从十八岁入行开始,她经历过无数个男人,跟过的金主一个比一个有钱有权有势,三年前,她在台北最昂贵的 
  段开了这间“ClubLilith”,流连花街酒国的男人们个个为她痴狂,送给她“魔女”的称号,奉她为夜世界的女王。 
  想征服她的男人不少,想跟随她的女人更多。数个月前,当韩悦乐主动上门求教时,她原本是不屑一顾的,但这女孩的表现,却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烟雾散去,赵铃铃明媚的眼眸更犀利 
  打量韩悦乐。 
  这女孩很伶俐,也够漂亮,虽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貌,却自有勾魂之处,她的学习能力也很强,假以时日,她定能成为一朵人见人爱的社交名花,在这夜的世界里翻云覆雨。 
  只可惜-- 
  赵铃铃不著痕迹 
  摇头,拾起搁在茶几上的商业杂志,瞄了眼封面上理著平头,西装笔挺,气质冷硬的型男。 
  他是杨品深,“泰亚集团”的执行副总裁,年纪轻轻,野心勃勃,眼里无情无爱,只有名利权位。 
  他的格言是:“任何有标价的东西,都不贵。” 
  也就是说,这男人认为任何东西都能用钱买到,也不吝于花大钱去买。 
  赵铃铃撇下杂志,嘲讽 
  牵唇。“你想钓的这男人,不好惹。” 
  韩悦乐一震,眸光在杂志上转一圈,不得不承认。 
  她意图接近的这男人,并非泛泛之辈,她早知道,也很清楚凭自己的能力别说想收服他,就连与他周旋都还太冒险,但她,别无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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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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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问品深最清楚了,他头上那个‘电脑’可是输入名人十八代族谱呢!”纪礼哲夸张 
  调侃。“我告诉你,哪天你在外头养了私生子他都知道。” 
  “有私生子的人是你吧?”魏元朗吐他槽。“我可是身家清白。” 
  “是啊,你是守身如玉到都可以去当和尚了!”纪礼哲讽嗤。“该不会是念书时被前女友抛弃的伤痛,到现在都还没痊愈吧?” 
  “元朗被人抛弃过?”杨品深好意外。 
  韩悦乐也很意外,不觉瞟魏元朗一眼。 
  后者倒是平静 
  勾著笑,一点也看不出尴尬。 
  “总算也有你不知道的事了。唉,说到元朗那个前女友,可不是好惹的,强悍得很哪——”纪礼哲刚想倒八卦,桌下的腿便让人给用力一踹。“嘿!”他皱眉,不必问,也知肇事者是谁,狠狠瞪了麻吉一眼。 
  魏元朗无辜 
  转过脸,假装研究手上的牌。 
  杨品深嗤笑一声,梁冠雅仍是不动声色,摘下镜架,轻轻按压鼻子。 
  韩悦乐心念一动,到浴室里热了四条毛巾出来,搁在托盘上,一人递一条。 
  “四位先生盯了这么久的牌,眼睛也该累了,好心点让它们休息一下吧。” 
  “啊,谢谢!”四人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端茶送水之外,还有额外服务。 
  梁冠雅更是意味深长 
  看了她一眼。 
  她嫣然一笑。“这局打完,大家暂停一下如何?用点点心?” 
  “好啊!”男人们点头同意。 
  正巧杨品深这个庄家也于此时收完最后一轮牌。“这次是我们嬴了!” 
  “也该是时候让让你们了。”纪礼哲撂下的话实在令人火大。 
  杨品深用完毛巾,索性揉成一团往他身上丢。“啊,抱歉,手滑了。” 
  鬼才相信! 
  纪礼哲砰 
  撞开桌子起身,威胁似 
  瞪大眼。 
  “干么?你演玫瑰‘铜钤’眼啊?”魏元朗打趣。 
  杨品深大笑,这回,连梁冠雅也不觉扬起唇。 
  趁这气氛轻松的时候,韩悦乐送上点心,一人一品摆在面前,四盅点心各不相同。 
  魏元朗是仙草冻,纪礼哲是薏仁绿豆汤,杨品深是杏仁豆腐,梁冠雅却是一碗咸汤圆。 
  “怎么每个人都不一样?”纪礼哲惊喜 
  盯著点心。“而且这绿豆汤正是我最爱喝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甜的?”梁冠雅难得开口。 
  杨品深闻言一凛,倏 
  领悟眼前这四盅点心正显示了他这位情妇的细心体贴。 
  “不晓得这汤圆合不合梁先生的口味呢?”韩悦乐不答反问。 
  梁冠雅尝一口,淡淡一笑。“好吃。” 
  “仙草冻的口感也很特别。”魏元朗跟著称赞。 
  “绿豆汤也很赞喔,” 
  那你呢? 
  韩悦乐妙目瞥向杨品深,无声 
  以眼神问他。 
  他微微颔首。“不错。” 
  她神色一亮,颊畔绽开甜甜笑靥。 
  杨品深胸口一震,他可以感觉到韩悦乐就算同时取悦了四个男人的胃,最在意的仍是他的评价,他的一句认可远远抵过其他三人。 
  不知怎 
  ,这认知令他有股难以形容的满足…… 
  用罢点心,四个男人胃口大开,纪礼哲嚷饿了,想吃点热的东西,韩悦乐说正在熬广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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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2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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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8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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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么?”她嗓音甜美。 
  “进来替我刷背。”他命令。 
  她沉默,他怀疑自己似乎听到她一声抽气。 
  “韩悦乐?” 
  “……好,我等下过去。” 
  挂回话筒,杨品深坐在浴缸里等著,心神不定。 
  几分钟后,浴室门口总算有了动静,她拉开玻璃门扉,盈盈走进来,曼妙的胴体里著一袭白色蕾丝睡衣,只要一沾水,那窈窕的身材曲线恐怕会尽览无遗。 
  他盯著朝自己走来的倩影,瞳神转深,下腹窜过一道暖流。 
  她落定在他面前,蒙蒙水雾里,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我坐在这里可以吗?”她问,指了指浴缸后面边缘。 
  他点头。 
  “那你转过来。”柔荑搁上他肩头,调整他的角度。 
  他背对她,看不到她,却反而更清楚 
  意识到她的存在。 
  她撩高裙摆,坐在浴缸后缘,双腿探进水里,正巧半环住他健硕的身躯,他腹部一凛,感觉到水流在她羊脂凝玉般的腿和自己古铜色的腰身中间,暧昧 
  流窜,只差一寸,她便会与他亲密相贴,但偏偏就差那一寸…… 
  杨品深蹙了蹙眉,忽然有些后悔故意叫她进来侍候。不知怎 
  ,今夜他似乎不容易控制住自己。 
  他紧绷著身子,听水声在他身后细碎,她打湿了一条沐浴巾,慢慢 
  、仔细 
  刷他的背。 
  沐浴巾的触感粗砺,却又揉合某种不可思议的柔软,在他后背来回巡弋,宛如一艘魔法之船。 
  “你的肌肉太僵硬喽,放松一点。”她在他身后说道,声嗓也如同沐浴巾,性感 
  刷抚他耳畔。 
  他懊恼 
  咬了下牙。“梁冠雅跟你说什么?” 
  “嘎?”她一愣,没料到他会突出此问。 
  “他临走前,不是跟你说了些话吗?” 
  “没什么啊,他只是说我做的咸汤圆很好吃。” 
  “只是那样?” 
  “不然你以为他会说什么?” 
  也许对她出价? 
  以梁冠雅的财力,绝对出得起好价钱。 
  杨品深抿唇,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不悦。 
  “那人……很厉害吧?”她忽然感叹,玉手捧起热水,洒在他肩颈,接下来又是那条惹他烦躁的沐浴巾,有意无意 
  ,挑逗他颈侧最敏感之处。 
  气息蓦 
  一紧。“你说什么?” 
  “我说梁冠雅。”她轻笑著解释。“你今天说要邀请他来,我上网Google了一下,才知道他很了不起呢!他师父在美国华尔街可是传奇人物,他本人也很厉害,他们师徒俩还募了一个私募基金对吧?听说金额很庞大呢!” 
  她调整了下位子,柔腻的腿肤若有似无 
  擦过他。 
  “如果丢进台湾,收购个几家上市公司不成问题吧。”杨品深接口,语气很冷,呼息却很热。“怎么?你很佩服他吗?” 
  “你不佩服吗?”她弯下腰,笑靥在他脸侧放电。“你不就是因为欣赏他,才会想邀他加入‘三十而立’吗?” 
  “你知道?” 
  “元朗跟我说了。” 
  他胸海一涌,蓦 
  转身扯过她手臂,她惊叫失声,整个人滑进浴缸,他灵巧 
  转了个角度,握住她肩膀,将她牢牢 
  钳在自己怀里。 
  这回,换成她背对著他了,靠著他胸膛,娇喘吁吁。 
  他探手擒住她脸蛋,强迫她转向自己。“你很得意吗?” 
  “我得意什么?”娇美的脸蛋挂著灿灿水珠。 
  梁冠雅、魏元朗、纪礼哲,三个年轻有为的男人全让她给收服了,对她赞不绝口,印象深刻。 
  他瞪著她的脸,迷惑又无辜的脸——真有那么无辜吗? 
  “你在生气吗?”她半犹豫 
  问。 
  他生气? 
  杨品深悚然。他干么要生气?一个标了价的女人,值得他发火吗? 
  但他,好像真的很火,不只是怒火,还燃烧著一股熊熊的、男性的欲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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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2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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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11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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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自己表现得很好?” 
  “嗯,我想分数应该不低吧。” 
  “你真有自信。” 
  “当然,这可是我们在这一行生存的要素。”她明知他在嘲讽,却一笑置之。“如果我们对自己没自信,不够爱自己,又怎能让男人迷恋呢?” 
  “你认为我会迷恋你?”他轻哼,很不以为然的。 
  唷,不服气了。她触碰到他大男人的逆鳞了吗? 
  笑意浓浓 
  渲染在韩悦乐眉宇。“我认为你会令我这一年的工作很有趣。” 
  “有趣?”杨品深皱眉。从没有任何人用这字眼形容他。 
  奇怪的女人。 
  他怀疑 
  打量韩悦乐,后者也凝睇著他,渐渐 
  ,那清澈的眼潭漫开谜样的薄雾。 
  “你胡子长得很快呢。”她探手摸他粗砺的胡渣。“等下我替你刮胡子好吗?” 
  杨品深气息一颤,眯起眼。 
  他知道这女人在做什么,这一桌美味的清粥小菜,她只穿著白衬衫的莹润娇躯,以及她主动要替他刮胡子——她在讨好他,勾引他,对他要狐媚,令他不由自主栽进粉红陷阱里。 
  他很清楚女人打算魅惑一个男人时,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他从来懒得陪那些女人玩游戏,但她…… 
  在理智还未主宰他脑子时,他便点头应允了她的提议。 
  让一个女人替自己刮胡子,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交在她手里,她手上握的剃刀只要稍有不慎,便可能划破他喉颈。 
  “来,你坐在这儿。”她将他安顿在浴室的贵妃榻上昨晚他曾强势征服她的 
  方,今晨却换他受制于人。“我先帮你涂刮胡乳。” 
  她站在他身后,让他后脑勺靠在她柔软的胸前,玉手在他颊翼来回抚抹,接著稳稳 
  握住剃刀,轻轻 
  刮著。 
  他睁著眼,由下而上仰望她清秀的容颜。 
  这还是他初次如此仔细 
  以目光描摩她的五官,描摩她的一颦一笑,每一分神情的变化,他看著,也不知是否太舒服了,脑子陷入混沌,蓦 
  浮现一幅朦胧的画面。 
  彷佛他曾在某时某 
  ,与她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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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2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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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1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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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见过吗?”他突如其来 
  问。 
  她动作一凝,愕然。“怎么这样问?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我是说以前。”他解释。“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她明显 
  怔仲,好半晌,才淡淡一笑。“这个嘛……或许在某处曾经擦身而过吧?” 
  “擦身而过?” 
  是那样吗?他蹙眉。 
  “怎么?”她转过来他正面,俯下上半身,轻巧 
  继续替他刮胡须。“觉得我似曾相识?我长得那么大众脸吗?” 
  “不,我只是觉得……” 
  “怎样?” 
  他不语,眸光陡亮,俊唇忽 
  勾起邪气的弧度。 
  她心一跳。“干么?” 
  “你没穿胸罩。”他慢条斯理 
  道出新发现。 
  “啊?”她一震,视线一落,这才记起自己确实故意不穿胸衣,而现在低俯的胸部正在他眼前形成活色生香的画面。 
  她该庆幸他注意到了,还是该感到尴尬? 
  正窘迫不安时,他不安分的双手顺势探进衬衫里,沿著她窈窕的腰部曲线一寸寸 
  抚摩。 
  “你知道你整张脸都红了吗?”锁定她的眼神,不怀好意。 
  她脸红了? 
  韩悦乐咬了下牙,果然感觉到自己脸颊烘热,她敛下眸,力持镇定。 
  “你这样闹我,不怕我刮伤你下巴吗?” 
  “你敢弄伤我,就扣钱。”他警告似 
  掐住她一边玉乳。 
  她吓一跳,直觉弹跳一下,剃刀差点因此划伤他,警觉到危险后,她又惊又怒 
  “你这人真是的!万一我真的弄伤你怎么办?” 
  “你担心我,还是担心被扣钱?” 
  “谁管那点钱啊?”她焦急到没察觉他在开玩笑。“我不想你受伤……” 
  他蓦 
  吻住她。 
  霸气的、教人摔不及防的吻,心动与娇嗔都让他封在唇腔里,嚼成暧昧。 
  “你……”她止不住轻颤,藕臂虚软 
  挂在他肩上。“你嘴上还有刮胡乳耶。” 
  他低声笑,展袖替她抹净唇畔的乳液,然后揽住她腰,将她拉进怀里,炙热的硬挺顶在她柔嫩的双腿间。 
  她抽口气,身子泛起一波颤栗。 
  好敏感的女人。 
  杨品深凝视她,从她嫣红的脸看到胸前性感挺立的桃色**,他微微一笑,单手撑住她后颈,方唇放肆 
  擦过她耳壳。 
  “你对工作的反应还真投入。”沙哑的声嗓半含讽刺。“这也是赵铃铃教你的吗?” 
  她闻言,身子一僵,半晌,轻轻叹息。“这可不是演技。” 
  “喔?” 
  她推开他站起身,右手拢了拢微乱的秀发,然后转向他,嫣然一笑。“你很迷人,我想没有女人能那样被你吻,还无动于衷。” 
  他无言 
  注视她仍漫著水烟的媚眸。 
  “不过你放心,我很敬业。”她笑容更灿烂。“无论我对你有多心动,我都绝不会越界,做一个情妇不该做的事。” 
  “你不会越界?”他再次将她带进怀里,擒住她下颔,强迫她直视自己。 
  “嗯。” 
  “很好。”墨眸点亮异芒。 
  不谈感情,只有金钱交易,这样最好。 
  感情一向都是浪费时间的玩意儿,像他这种一寸光阴一寸金的男人,是绝对不谈的。 
  绝不! 
  杨品深是个工作狂。 
  这并不是新闻,早在五年前,韩悦乐便有此认知,只是她没想到这几年来他对工作的狂热直线飙升,成了重度患者。 
  他很早便去上班,周未假日也常飞到各 
  开会,几乎每回都是深夜来访,偶尔来得早一些,也是公事电话接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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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2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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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1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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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年纪轻轻,便能荣升集团执行副总裁,从他那中风以后,便以养生为重的父亲手中,接下经营公司的重责大任。 
  外界都知道,挂名董事长兼总裁的是杨仁凯,实际的掌舵手却是他的次子,杨品深。他才智出众,工作态度认真,社交手腕高竿,人人都看好他将是“泰亚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可惜偏偏他二妈不作如是想。 
  他二妈汪美清原是杨仁凯的特别助理,跟随他多年,在集团内累积雄厚人脉资本,不仅手握股权,董事会各董事也多与她交好,比起杨品深,他们更信任这位作风强悍中不失温柔的铁娘子。 
  杨仁凯的正室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两个情妇则各为他产下一子,长子杨品熙多年前便表明对企业管理毫无兴趣,名下的股份全过户给亲生母亲汪美清。 
  儿子自动放弃权力,母亲却是权力一把抓,“泰亚集团”内部于是形成汪美清与杨品深两派势力分庭抗礼。 
  太子之位愈是坐不安稳,杨品深愈是必须全力以赴去巩固,也难怪他会视工作如命了。 
  一念及此,韩悦乐怅然叹息。 
  他现在年轻,还顶得住,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再不好好保重身体,总有一天健康会亮红灯。 
  可要劝他不要太拚,她又没那资格,劝告一个男人调整生活形态是女朋友或妻子的特权,不是一个情妇能做的事。 
  她不能越界…… 
  “讨厌、讨厌!该怎么办好呢?” 
  韩悦乐愈想愈郁闷,胸口像沉着颗石头,透不过气,她随手抱起柔软的靠枕,身子在沙发一躺,双腿发泄似 
  在空中踩脚踏车。 
  她好想为他做些什么啊——一定有什么方法让他不要成天困在工作堆里,她要拉他出来,至少让他探头瞧瞧人生还有另一片情趣的天空。 
  一定有办法,她不可能想不到…… 
  有了!她蓦 
  灵光一现,坐起身,星眸灿亮。 
  “飞机采购的事情怎么样了.” 
  杨品深下车,以手势示意司机明天一早来接他,手机还靠在耳畔,继续和下属对话。 
  大楼管理员见是他,笑著打招呼,他微微颔首算是回礼,迳自穿过小桥流水的中庭。 
  “……湾流五型我们已经有了,这次换别款吧……你说猎鹰2OOO不错……嗯,我了解了,明天就下订单。” 
  交代完毕,杨品深不罗唆,迅速结束通话,走进电梯。 
  他注视著金属门扉,脑海思潮起伏。 
  私人飞机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打算给董事会成员更多的一幅利,个别击破,就不信那些老狐狸不倒戈往他这一边。 
  他冷冽 
  勾唇,电梯门适于此时开启,他走出来,坚定又优雅的步履宛如出击的猎豹。 
  才刚过转角,迎面便见到韩悦乐倚在门前,正含笑等著他。 
  他不禁也勾唇。 
  这女人很厉害,总是能算到他何时会抵达,或许是因为楼下管理员会先行通知她吧。 
  “欢迎主人回来,请进!” 
  她模仿小女佣,鞠躬哈腰将他迎进门,他脱下西装外套,她立刻灵巧 
  接过,掸了掸灰,挂上衣帽架。 
  “主人想先洗澡,还是想先吃点宵夜?”她甜甜笑问。 
  “不是说过了吗?别叫我主人!”他白她一眼,有时候真被她的搞笑演出弄得啼笑皆非。 
  “你本来就是我的主人嘛。”她嘟起水亮红唇,好委屈似 
  眨著大眼睛,上下轻拍的墨睫可爱 
  犹如蝴蝶展翅。 
  他心弦一扯,蓦 
  伸手掌来她脸蛋,在那恼人的羽睫上印下一吻。 
  意料外的温情演出令她一怔,粉颊可疑 
  飞红,连忙转身。 
  “我先去替你放洗澡水。” 
  害羞了吗? 
  杨品深好笑 
  目送她背影,这样的羞怯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确实令他、心情大悦。 
  他松松领带,在沙发上坐下,视线触及茶几上一个上色到一半模型,忽 
  愣住。 
  模型以红色为主调,细节部分尚末涂装,桌上还摆了本模型涂装技术手册,几样工具以及材料。 
  她什么时候对模型涂装产生兴趣了,连工具书都买了? 
  而且这个模型,似曾相识…… 
  他怔怔 
  瞪著完成度超低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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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3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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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1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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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被你发现了!”惊慌的嗓音扬起,她奔过来,急著要收拾桌上的东西。“抱歉,我刚才在试做……” 
  “别动!”他阻止她收拾的动作。“你怎会突然想玩模型?” 
  “不是我想玩,是我侄子。”她喊冤。“他说他生日快到了,硬要我亲手组一个模型送给他,还说不是亲手做的他不要,我只好努力学喽。” 
  “你侄子?” 
  “我堂哥的儿子。”她解释。 
  “你有堂哥?”他愕然扬眉。从没听她说过。 
  “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好吗?有几个亲戚不奇怪吧?” 
  是不奇怪,只是他恍然惊觉自己对她的了解原来很少。 
  “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彷佛看透他思绪,她淡淡一笑。“我又不是你未来老婆。” 
  说的是,她不过是个与他签约的情妇,他又何必管她身家来历? 
  杨品深压下奇特的情绪,眼底掠过一丝自嘲。 
  “对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韩悦乐忽然拿起模型半成品,嫣然笑问。“这叫Zaku,是一种战斗机器人,驾驶员就坐在驾驶舱里头作战,这是日本卡通的产物——你听过‘钢弹’吗?” 
  “钢弹?”他涩涩 
  重复。 
  “对!这是日本一系列很受欢迎的战争卡通,故事里有各种战斗机器人,‘钢弹’好像是一种宇宙稀有的合金吧?用这种金属做出来的机器人超厉害的。”说到这儿,韩悦乐无奈 
  叹气。“我侄子好喜欢收集这些机器人,整个房间都摆满了,我怀疑他是故意为难我,才叫我组一个送他……唉,你知道这个机器人有多难搞吗?我组了一整天了,还是乱七八糟的,这机器人——” 
  “不是机器人。”杨品深打断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什么?” 
  “这个翻译成‘人形战斗兵器’会比较适当。” 
  “人形战斗兵器?”她愕然,半晌,眼神一亮。“你知道这些?你以前看过钢弹卡通吗?” 
  “几乎每个小男生都看过吧。” 
  “那你知道这个吗?听说这个红色的MS-06SZaku是夏亚专用的,你知道夏亚吗?他是——” 
  “我知道。” 
  夏亚·阿兹那布尔,性格亦正亦邪,为达理想不择手段,是钢弹系列动画中极受欢迎的主角人物。 
  “你知道?那你会做吗?”她捧著模型双掌合十,楚楚可怜 
  瞅著他。“帮帮我好不好?我快发疯了。” 
  “别开玩笑了。”他皱眉。他忙得很,哪有空替她弄这些? 
  “真的不帮吗?” 
  “不帮。”他无情 
  拒绝。 
  “唉,那也没办法喽,我只好自己慢慢做了。”她认命 
  把模型重重放下。 
  “砰” 
  一声教杨品深神经一阵紧绷,瞪著她粗率的举动——天哪!她差点把夏亚Zaku头上的角给震落了,那可是整个模型成败的关键所在。 
  他深呼吸,别过头,告诉自己他没看见那可怜的Zaku是如何 
  遭受凌虐,他进浴室,长长 
  洗了个热水澡。 
  她端出”碗精心熬炖的煲汤。“你慢慢喝,我也要洗个澡。” 
  语毕,她翩然进浴室。 
  他穿著浴袍,坐在餐桌边喝汤,却食不知味,墨眸不知不觉瞥向客厅桌上那一片凌乱——她到底把夏亚的Zaku摧残成什么样了? 
  不,他不要想像,也不去察看,他有预感,他绝对会义愤填膺,女人本来就不该动模型的脑筋,尤其是夏亚专用的Zaku,那是圣品,绝不容外行人肆意亵渎! 
  可恶、可恶、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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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3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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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也很认分,从不像女同事们作麻雀变凤凰的美梦,偏偏某天晚上,她留在公司加班,MC突然袭来的剧痛令她整个人跪倒在 
  ,抱著肚子**。 
  也在办公室里加班的他听到了,皱眉走过来一探究竟,她以为他会骂她一顿,没想到他却是一把抱起她,亲自开车送她上医院。 
  她至今还记得,当医生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女人的经痛时,他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她几乎能看到他脑里正转著这样的念头。 
  这是他们的人生轨道第一次的交集。 
  之后,他虽然照旧将她当空气,她却暗暗留意起这个性格冷硬的年轻主管,她收集报章杂志上每一则关于他的消息,整整齐齐 
  剪贴成册。 
  数个月后某一天,她忘了家里的钥匙,回公司找,偶然发现他办公室的灯还亮著,因为耐不住好奇,她悄悄 
  透过虚掩的门扉偷窥。 
  他正坐在办公桌前,仔细 
  修整一具机器人模型,大功告成时,嘴角还扬起一丝笑。 
  那带著三分得意,却有七分孩子气的笑,如落雷,重劈她的心,她疼痛的胸口,瞬间凹了一块。 
  她失魂落魄 
  转身,一路傻笑著回家,抱著最心爱的绒毛娃娃,在床上滚动。 
  她知道自己完蛋了,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一个她永远高攀不上的人。 
  “怎么办?韩悦乐,你要冷静!人家是豪门贵公子,你只是个平凡小助理,而且又长得不漂亮,还戴著愚蠢的牙套。” 
  对啊,牙套! 
  她站在浴室镜前,足足盯了自己将近半小时,怎么也看不出因牙套而微显凸暴的容颜有任何一点迷人之处。 
  “啊——我好丑好丑好丑!”她蒙住脸惨叫。“他不可能喜欢上我的啦!”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所以忘了他吧。她告诫自己。 
  可相思一旦在心田里扎了根,便不容易拔除,每一天,她都陷得比前一天深,每一天,她都有些小小的新发现。 
  比如他很少笑,但要笑不笑的嘴角实在很勾魂,他高兴时眼眸会亮得像星星,心情不好时总是面无表情,思索的时候,喜欢拿手指玩转钢笔。 
  他行事果断,厌恶浪费时间,律己甚严,为人却海派,喜欢交朋友。 
  他也很有野心,为了早日在集团内部取得一席之 
  ,马不停蹄 
  工作,连恋爱都不谈。 
  但这并不表示,他心中没住著一个特别的女人,那女人,很不幸正是他的大嫂。 
  在兄长杨品熙成婚的那一天,他喝得烂醉,颓然坐倒在街边一盏路灯下。 
  而她,正巧经过—— 
  “副总,你怎么了?还好吧?”她焦急 
  直奔他面前。 
  他抬头,眼眸是教她心惊的迷蒙。“为什么?”他喃喃 
  问。 
  “你喝醉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你住在哪儿?” 
  他打了个酒嗝,茫然无语。 
  不能让他孤单流浪街头。 
  她下定决心,招来一辆计程车,在司机的帮忙下将他扶上计程车,刚上车,他便沉沉睡去。 
  她无法,只得随便找了一家宾馆,拖著他沉重的身躯上床。 
  “你是谁?”他蓦 
  睁开眼,蒙胧 
  问。 
  他忘了她了。 
  韩悦乐胸口一凉,虽然早猜到会这样,仍是隐隐 
  受了伤,她深呼吸,勉力微笑。 
  “你口渴吗?我倒杯水给你。” 
  她斟来一杯温水,撑起他后颈喂他喝,他喝了几口,倏 
  胃部一阵痉挛,踉跄 
  往浴室冲去。 
  他趴在马桶边狂吐,好似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懑不平都呕出来,她在一旁看著,不觉得恶心,只觉得心疼。 
  “好多了吗?”她拿毛巾温柔 
  替他拭净嘴角。 
  他握住她的手。“你到底是谁?” 
  “只是一个路人。”一个天天经过他身边,他却视而不见的路人。 
  她惨然一笑,难免哀怨,却装作若无其事。 
  将他打理干净后,她再度扶他上床,替他卸了领带,让他能顺畅呼吸。 
  “睡吧。”她柔声道,将薄被在他身上盖拢。 
  他注视她。“你要走了吗?” 
  她一怔。 
  不要走。 
  他的眼神彷佛传达出这样的讯息。 
  或许是她弄错了,这强悍的男人怎可能也有如此软弱的时候? 
  可即便是误解,她也走不开了,心口密密麻麻的,尽是酸楚的怜惜。 
  她抬手抚弄他汗湿的发。“如果你不嫌我碍事,我在这里陪你好吗?等你睡著我就离开。” 
  他不答腔,怔仲 
  望著她,良久,才沙哑 
  扬声。“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因为我喜欢你啊!好喜欢好喜欢…… 
  她甜甜 
  弯唇。“睡吧。” 
  他听命闭上眼。 
  她静静 
  坐在床畔,凝望他睡颜,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峰微微揪拢,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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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3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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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落的心一飞,胸臆顿时涨满某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我在阳明山。” 
  “我去接你!”她迅速接口。“你在那儿不要动,等我,我马上就到!” 
  瞧她紧张的,彷佛深怕他有一丝不测。 
  郁恼从他眉宇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嘴角一抹藏不住的微笑 
  “好,我等你。” 
  她开著那辆MiniCooper跑车来接他。 
  明黄色的车身,在夜幕里格外闪亮,而她穿著一袭复古的圆点洋装,缤纷的色彩更是夺目。 
  一见到他,她立时下车,飞奔过来,裙摆舞开一圈漂亮的圆。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她拽住他臂膀,慌张 
  打量他全身上下。 
  “我看来像有事吗?”这回,换他笑笑 
  耍幽默。 
  而她也没心情奉陪。“真的没事?” 
  “好得很。” 
  见他神态潇洒,韩悦乐这才松一口气,相信他是真的无恙,但一转念,秀眉顿时颦起。 
  “你喝酒了对不对?”她凑近他细闻,果然嗅到一股淡淡酒味。“你喝酒还开车?这样很危险你不晓得吗?”她急得直跺脚,双手抓紧他衣襟。“下次不许再这样了!杨品深,不准你这样吓我!” 
  她好激动。 
  杨品深讶异 
  凝望面前的女人。从他认识她以后,她总是一派温柔优雅,谈笑风生,从不曾见她如此气急败坏。 
  这是真实的她吗?她真这么担心他到顾不得形象? 
  或者,这也是另一种拢络他的手段? 
  杨品深咀嚼著喉间复杂的滋味。“你这是在警告我吗?一个情妇可以这样对她的主人说话吗?” 
  “啊。”韩悦乐一怔,悄颊瞬间飞上红霞。她松开他衣襟,神情一时显得窘迫,半晌,她才像重新武装好自己,朝他抛来一记风情万种的媚眼。“人家是担心你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又回复成一个情妇该有的模样了。 
  但正因为如此,杨品深更能确信她方才的失态不是演戏,这令他大为得意,喜上眉稍。“我都不晓得,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他一把搂住她纤腰,方唇挑逗 
  在她耳鬓厮磨。 
  她心韵失速,知道他大男人的旗帜正意气风发 
  张扬,微微懊恼,却不吝啬,索性更奉承。 
  “我准备了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他轻轻咬她耳壳。 
  她敏感 
  颤栗。“等下……你就知道了。” 
  大直的水岸边,铺开一席野餐的 
  毯上个藤编的野餐篮里,装著各色美味点心,月华流转的水面上,荡著一叶叶载著烛火的彩色纸船。 
  每一叶纸舟,都是她亲手折的,底座用蝇头小楷写上一句句祝一帽。 
  纸舟摇破水上的月影,也摇进杨品深幽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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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相信 
  瞪著这一切。 
  这就是她送他的礼物?如此浪漫,如梦似幻。 
  “你喜欢吗?”她从他身后勾住他肩颈,俏脸轻贴在他颊畔。 
  他答不出来。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他想不到,有人会为他如此费心。 
  “你不喜欢?”她误解了他的沉默。“我知道男人可能不喜欢这一套啦,不过好歹也是人家一番心血,你就假装惊喜一下也好嘛。” 
  他仍是不吭声,紧绷著脸。 
  “你真的不喜欢?”她身子一僵,似是感到受伤,半晌,轻轻叹息。“看来我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为何她还能如此自我解嘲? 
  杨品深胸口一拧,蓦 
  转过身来,将她压在 
  毯上。 
  他看见她眼里,闪过一点星泪,虽然匆匆即逝,他仍是感受到她强自压下的委屈。 
  这傻女孩,是认真 
  想讨好他。 
  一株不曾有过的温柔在杨品深心田默默滋长。“你何必为我费这些心思?”他恍惚 
  把玩她发绺。 
  他与她只是金钱交易,这样的付出不嫌太超过了吗? 
  “因为我想要你开心啊。”她嗓音沙哑。“今天是你生日嘛。” 
  是啊,今天是他生日,他从不曾感觉到欢快的生日。 
  “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她恬淡 
  微笑。“我还做了个水果蛋糕喔,放了好多芒果,你最爱的。” 
  “你会做蛋糕?”酷脸落下,趴在她软软的胸脯上。 
  “嗯。”她气息急促,**上下起伏。 
  “你挺行的嘛,什么都会做。”邪气的白牙隔著衣裳慢条斯理 
  咬著。 
  “你才……知道。”她努力镇定过分激烈的心跳。“我常想,以后可以开餐厅。” 
  “你要开餐厅?不做情妇了吗?” 
  他这句戏谑来得漫不经心,却犹如利刃,刺得韩悦乐胸口生疼,她闭了闭眸,以笑声包扎伤口。 
  “我如果不做,你觉得可惜吗?” 
  “这个嘛……”他故作沉吟,吮吻她锁骨。“是有点可惜,到时万一我想续约怎么办?” 
  她一凛。“我不接受续约,而且凭你的条件,也不怕找不到别的情妇。” 
  他抬起头,双手捧住她俏丽的脸蛋。“如果我只想要你呢?”墨潭霸气 
  囚住她。 
  她深深 
  陷溺。 
  不可以。她在晕眩中告诫自己,他只是说笑,当不得真。 
  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能答应,能偷得一年与他相处的时间,已经够幸运了,她不该奢求更多,会遭上苍责罚的…… 
  “开出你的条件吧!你想要什么?”他半真半假 
  问。 
  她要的,他给不起,也绝对不会给。 
  韩悦乐浅浅弯唇,一抹酸酸甜甜的柔情在眉间心上漫流。“我要你叫我‘乐乐’。”葱指点上他性感的唇。 
  “乐乐?” 
  “对,乐乐。”她最亲近的家人朋友总是这么唤她。“你只剩半年的时间可以这样叫我了,要把握机会喔!” 
  “为什么是‘乐乐’?”他咕哝 
  问,将她手指含在嘴里。 
  “因为我会为你带来快乐。”她眼神魅惑。 
  他嗤笑。“你真有自信!” 
  “你不相信吗?”粉唇不情愿似 
  噘起。“那就试试啊!” 
  他朗声笑了,生平第一次,在生日这天感受到喜悦欢乐。 
  “韩悦乐,你真是人如其名。”他轻抚她温暖的蔷薇颊。“乐乐,乐乐……” 
  他声声 
  唤,初始有些迟疑,继而是略带调侃的口吻,最后,却终于止不住意乱情迷。 
  “乐乐……”他想要她,现在就要! 
  “不可以喔,有人在看呢!”她残忍 
  浇熄他的欲望,坐起身,拢了拢凌乱的秀发。 
  他注视她无意间流露的妩媚风韵,克制著想再次压倒她的强烈渴望。 
  她嫣然一笑,在蛋糕上点燃一根问号蜡烛,唱生日快乐歌。 
  他恍惚 
  听著她清甜的歌声,任那荧荧烛火如流星,坠在他胸口。 
  “许个愿吧。”她提议。 
  “许愿?”他怔仲。 
  “许了愿,才能吹熄蜡烛啊!像这样。”她笑著合上眼,双手合十,做出默默祝祷的动作。“在心里想就好了,不能说出来喔。” 
  “我才不许什么愿。”他不屑。女人才做这种蠢事。 
  “有什么关系?就许一个嘛。”她柔声劝诱。“你总有什么愿望吧?” 
  要许什么愿?他皱眉。 
  他从来就是个不懂得许愿的男人,也没有愿望可许,他不曾被动 
  等待别人给什么,他要的东西,一向只能亲手去夺取。 
  “那我来替你许吧!”她似是看透他阴沈的思绪,柔荚牵起他大手,与他十指交扣。“愿你以后每年生日,都过得开开心心,工作少一点,快乐多一点……这样好吗?” 
  工作少一点,快乐多一点。真是个寒酸的愿望! 
  他堂堂“泰亚集团”的接班人,求的只是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吗? 
  他嘲讽 
  想,却没出言反驳,顺从她的引领低下头来,吹灭了教他心神不定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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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3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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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2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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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别的,他对钢弹模型的热爱不是一直都在吗? 
  只是刻意压抑著…… 
  “可怜的孩子。”一念及此,韩悦乐脱口呢喃。 
  “什么?”幸亏杨品深没听清。 
  “没事。”她盈盈一笑,伶俐 
  转开话题。“我想吃热狗!” 
  “嗯。”他点头,将手指放在唇前,朝卖热狗的小贩吹了声尖锐的口哨,然后将揉成一团的美金纸钞掷过去。 
  小贩准确 
  接住,快手快脚 
  包了两份热狗交给其他观众传过来。 
  韩悦乐惊奇 
  望著这一切,笑开了。 
  她身旁的这个男人,原来不可小觑,他现在哪里像个高高在上的执行副总裁?跟一般的纽约客没什么不同! 
  “你笑什么?”杨品深将好不容易拿到手的热狗递给她,奇怪 
  问。 
  “没,没什么。”她摇头,笑声却更高昂了,凝望他的眼眸明媚多采,半晌,忽然热情 
  啄吻他的颊。 
  “你干么?”他吓一跳,颊缘可疑 
  窘热。 
  “只是谢谢你请我吃热狗。”她不敢解释芳心的强烈悸动。 
  他深思 
  望她,不再追问。 
  两人快乐 
  吃热狗,欣赏球赛,和其他观众一起鼓掌欢呼,大玩波浪舞,散场时,球赛赢了,更是处处可闻爽朗的口哨与歌声。 
  “喂,你教我吹口哨。”听见口哨声此起彼落,韩悦音羡慕得不得了,恨自己不会。“怎么吹?这样吗?”她撮圆唇,纤指抵住,吹出的却只有无声的气。 
  “不是那样。”杨品深摇头。 
  “那是怎样?这样吗?”她换了个方式。 
  “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样?你快教我嘛!”她晃动他臂膀,不依 
  撒娇。 
  杨品深好笑 
  弯唇,招来计程车,大掌压下她的头,护著她坐进车厢。 
  “你干么非学会不可?女孩子吹口哨不好看。” 
  “有什么不好看的?难道你认识的女生都不会吹口哨吗?”她有些不服气。 
  “只有一个。”他的答案倒是出乎她立忌料之外。 
  “谁?” 
  “我大嫂。” 
  向初静? 
  韩悦乐胸口一揪,体内鼓躁骚动的血流瞬间沉寂下来,她望向杨品深面无表情的脸孔,努力保持微笑。 
  “你大嫂……会吹口哨?” 
  “是我教她的。”他转过头来。 
  她看不出那深邃的眼潭里潜藏的是什么样的情绪。“你跟她很要好吗?”小心翼翼 
  试探。 
  “她是我高中学妹。” 
  “你也跟她去看球赛吗?” 
  “看过几次。” 
  两小无猜,纯纯的青春之恋。 
  是这样吗? 
  韩悦乐心揪著,如刀割针刺,微微 
  疼,她命令自己不许吃味。“你很喜欢她吗?” 
  “以前喜欢过。”他回答得很干脆。 
  她讶然。“以前?” 
  “现在她可是我大嫂。”他淡淡一笑。 
  那又怎样?就算两人是这样的姻亲关系,也不表示他不能继续暗恋她。 
  酸潮,静静 
  涌上了韩悦乐的眼——怎么办?她还是很嫉妒,而且也为他、心疼。 
  她不该的,她只是个情妇,不该如此僭越…… 
  “你会恨吗?恨她选择你大哥?”她不该问的,可她无法控制。 
  “为什么要恨?她的选择是正确的。”他眼神深沉。“大哥可以为她放弃继承权,我可做不到,我的婚姻一定要对我未来有利。” 
  也就是说,他只接受门当户对的婚姻。 
  韩悦乐心一沉,对他的声明丝毫不觉惊讶,她早料到了,他不是个会为爱疯狂的男人…… 
  “这样看来,你大哥很爱你大嫂。”她涩涩 
  低语。 
  “嗯。”他点头,嘴角一牵,似嘲非嘲。“我大哥从小就很优秀,做什么都比我强,他才是泰亚集团最佳继承人,我只能算是候补。” 
  他怨吗? 
  韩悦乐默默凝视他,试图从他神态里找出”丝愤懑或不平,但她看到的,只有淡淡的自嘲。 
  于是她明白了,他一点也不怨他大哥。 
  “你很崇拜他。”她轻声指出。 
  他一震,不可思议 
  瞪她,半晌,他别过头,掩住恍惚的眼神。“所有人都以为我不服大哥,样样都想比他强,其实不是的,我只是……” 
  “你只是想追上他。”她沙哑 
  接口,看透这男人藏得最深的心事。 
  他拿他大哥当最高的榜样,想与之竞争,并非因为不服气,而是因为太服气。 
  她以目光**他冷傲的侧面,温柔似水的日光,倾溢的,是满腔酸酸甜甜的情意。 
  她好爱他,好想将他抱在怀里尽情呵护,可她不能,她怕自己一碰触到他,好不容易穿戴上的武装盔甲便会崩毁…… 
  她只能紧咬牙关,狠狠 
  咬著,葱指颤颤 
  抵在唇上,用尽气力吹出所有在胸臆澎湃的情浪。 
  一声清亮的哨响,惊醒杨品深迷蒙的心神,他愕然回首。 
  “我会吹了!”她推他一边臂膀,欢悦 
  笑。“你听见了吗?我刚刚吹出声音来了!” 
  “嗯,我听见了。”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他觉得她眼眸里漾著莹莹水光? 
  “我会吹了耶!”她轻轻 
  笑,笑声如细雨中檐边的风钤,微微颤抖著。“你听见了吗?”一颗剔透的星泪在羽睫上闪烁。 
  他蹙眉。“你在哭吗?” 
  “啊?”她愣了愣,笑著抹去眼泪。“我太开心了嘛!” 
  有那么夸张吗?不过是吹个口哨,值得笑到流泪? 
  可不知怎 
  ,他忽然觉得心痛,胸口横梗著某种奇特的怜惜,教他不由自主 
  俯过身,攫住她粉嫩的、如花的唇。 
  她的反应激烈,玉臂勾住他肩颈,粉唇绽开,肆意与他交缠。 
  她忘了他们还在车上吗? 
  杨品深顿时怔仲。在机舱房里,她都还会顾忌著机上其他人,怎么现在反倒不顾一切了? 
  迟疑不过转瞬,当他双手一抱住怀里那柔软的、微微发烫的娇躯,理智便溃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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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3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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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25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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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撑起她,让她浑圆的翘臀坐在自己大腿上,她依然醉在吻里,没发现两人姿势暧昧,直到他阳刚的硬挺抵住她。 
  她神智一醒,颊叶羞窘 
  染遍红霜。“你……” 
  “我怎样?是你先开始的。”他轻轻咬住她玉润的耳垂。 
  “是我?”她茫然,一时反应不过来。真的是她先开始的吗? 
  “现在怎么办?我们在车上。”他坏心 
  继续逗她,腿根若有似无 
  磨蹭著她,挑动她情欲。 
  她颤栗 
  轻喘。“你别这样……” 
  “怎样?” 
  “这样!”她咬牙,挣扎 
  想离开他怀抱。 
  他却不肯放手,稳稳 
  将她钳在腿上,一路坐回饭店。 
  下车时,韩悦乐隐隐感觉司机射来戏谑的目光,她不敢回头,踉跄 
  走进饭店,杨品深随后跟上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就连在电梯里,他也不肯让她好过,其他乘客一离开,他便一口咬住她的唇,大手捧起翘臀,放肆 
  搓揉。 
  “乐乐……”他在她耳畔呵气,性感的、无形无体的气息,却如一道锁,禁锢她的身与心。 
  她感觉到他的阳刚,感觉到他全身肌理的贲张,她感觉到汗水,薄薄的、热热的汗水,如火烧灼。 
  欲望的兽从他体内窜出,朝她张牙舞爪,她无力抵抗—像一只柔弱的小兔子,臣服于他健硕的躯体下。 
  “乐乐,张开。”他顶磨她柔嫩的腿间。 
  “不要……”她恍惚 
  拒绝,知道自己绝不能在电梯里卸下矜持,虽然她是个情妇,只是个供男人狎玩的情妇,但她就是不能…… 
  “乐乐……”他以舌尖诱哄她。 
  “回房间……才行。”她凝聚全身仅余的力气,推开他。 
  他蹙眉,眼神因她的拒绝一沉。 
  他生气了,她知道,但她就是不能完全弃守女性的尊严。 
  她倔强 
  别过头,叮钤声响,电梯适于此时开门,他猛然擒抱起她,也不管她乐不乐意,抱著她穿过长廊,一进卧房,他立即释放压抑的怒吼。 
  既然回到私密的空间,他可不再客气了,放下她,转身将她抵在门扉。 
  “你很难受吧?”她迷蒙 
  对他微笑,水眸含烟。“抱歉。”玉手怜爱 
  抚摸他发际。 
  他郁恼 
  哼气,扣住她纤细的手腕,高高钉在门上。 
  “不准你再逃了,女人!” 
  逃?听闻他强悍的宣言,她忍不住想笑。她就是因为逃不了才心甘情愿束手就擒,她早已是他的猎物,在他还不记得她的时候。 
  她认命 
  敛睫,主动轻解罗衫,裸露如陶瓷一般、光洁白腻的娇躯。 
  他狠狠倒抽一口气。 
  她微笑,或许这个男人不爱她,但的确很迷恋她的胴体。 
  “换你了。”她娇媚低语,偎近他,小手缓缓剥除他身上的三件式西装,外套、背心、领带、衬衫,接下来是皮带——她握著卸下的皮带,甩了甩,然后圈在他黑色颈脖,作势要掐紧。 
  “要乖乖听我的话喔!”她学***女王,抛了个高傲的媚眼,极度煽情。 
  情欲的火山爆发,融浆瞬间烧红他的脸,他压抑著过分强烈的心跳,又窘又怒,不敢相信自己竟动摇至此。 
  “该听话的人是你!”他懊恼 
  厉声反驳,一把抬高她修长的腿,圈住自己的腰。“该死!你身上有股奇怪的香味。” 
  教他一嗅到,便失魂。 
  他垂首贴近她颈弧,嗅著、依恋著,坚硬如烙铁的男性一次次穿透女性湿润的幽径,留下专属的印记。 
  “没错,你是我的……”他霸道 
  挟持她一起卷进快感的漩涡,一波又一波的浪袭来,打得她强烈晕眩,既喜悦又无助。 
  快灭顶了…… 
  她好害怕,却也绝望 
  期待著,期待著天堂与 
  狱之门,同时在自己面前开启,不管他最终会领她进哪一扇门—— 
  她,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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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4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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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28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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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杨家跟何家是世交,你们两个从小就认识了对吧?” 
  “算是吧。” 
  “没想到你会陪她去看首饰,你们感情很好吧?” 
  他不吭声。 
  “她会是你未来的结婚对象吗?” 
  他胸口一震,眼神沉下。 
  这女人未免过分聪慧,竟如此轻易便猜破他与何芬芳的关系! 
  韩悦乐转过身,将醒酒茶搁在他面前,见他神情不愉,心湖瞬间冻成冰。 
  “我猜对了,是吧?”她悄俏将发颤的双手藏在身后。 
  “别提她了!”杨品深低咆,责怪 
  横她”眼。 
  “抱歉,我话太多了。”一个情妇没资格过问这些。她怅然弯唇。“品深,我想请十天特休,可以吗?” 
  “你要请假?”他愕然。 
  “嗯,我想去旅行。”暂时离开他,重新武装自己。 
  “要去哪里?” 
  “去哪里啊……”韩悦乐敛眸沉思。“去哪里好呢?义大利好像不错,我一直想去看看水都威尼斯……对!”她轻快 
  拍手。“就去义大利好了!” 
  义大利! 
  杨品深目光一凛。 
  据说南欧的酷哥帅男特别多,而且个个舌粲莲花,能轻易哄得单身女子团团转。 
  “那么远的 
  方,别去了!”他绷著下颔,驳回韩悦乐的提议。“光来回坐飞机就要耗两天,多累!” 
  “也对。”她点头同意。“那去日本好了,比较近。” 
  日本?他迅速转念。嗯,可以接受,日本男人稍微内敛些,应该不太会明目张胆当街把美眉。 
  “你打算去日本哪里?” 
  “嗯。”她思量。“北海道好了,我想去赏红叶。” 
  决定后,她扬眸朝他甜甜一笑。 
  他顿时失神,半晌,才找回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不错,不过你一个人要小心点,记得每天打电话给我。” 
  话一出口,杨品深立时便后悔,她既不是他女友也不是妻子,他凭什么要她每天报告行踪? 
  他懊恼 
  咳两声。“我的意思是,你要注意安全,万一有什么事可以Call我。” 
  “喔?”她闻言,俏皮 
  歪过脸蛋,半认真半玩笑 
  问:“如果我有危险,你会飞来救我吗?” 
  “有空就会。” 
  还得等到有空啊,真无情! 
  不过也对,他们又不是恋人关系,他何必对她有情? 
  韩悦乐闭了闭眼,感觉心口正静静淌著血,好痛、好痛、好痛。 
  她快撑不住了,好怕自己当著他的面崩溃…… 
  “我不在的时候,我的主人要记得好好保重自己喔!”心愈痛,笑容愈是娇妍妩媚。“要记得按时吃三餐,不要光顾著工作,累瘫了可没人照顾你啊!” 
  他冷哼一声,端起醒酒茶啜饮。“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啊?” 
  “呵呵,能够当你娘,是我的荣幸耶!”她刻意逗他。“你愿意吗?” 
  回应她的,是一记大大的白眼。 
  她玩疯了。 
  若不是玩疯了,为何连一通电话也不曾打给他?她肯定是乐不思蜀,根本忘了还有个男人在台湾等著她…… 
  不!他当然不是在等她,他忙得很,哪里有多余时间浪费在挂念女人身上,他只是……有些心神不宁。 
  担忧她会不会出事,怕她独自在人生 
  不熟的异乡求救无门。 
  有好几次,他瞪著手机萤幕,迟疑著是否该由他主动Call她,但想想,总是心有不甘。 
  为何要他打给她?为何不是她来报平安? 
  因为不甘,他变本加厉 
  工作,连周末假日也安排与资深主管开会,或到各 
  视察业务。 
  可即便工作满档,一到深夜,他仍是不由自主 
  回到大直住处,回到那间没有她的房子。 
  他会坐在她最爱的那张沙发上,怔怔 
  ,回味与她共处的时时刻刻。 
  他会想起她清甜的笑,她撒娇时,眉眼弯弯的俏模样,跟他玩Wii时,当仁不让的英气,他想起她含泪时,明眸宛如子夜的星空,也忘不了当她提出要去旅行那一夜,苍白如雪的容颜。 
  他好想她,从不曾如此思念一个女人,就连以前的向初静,也不曾教他如此牵挂。 
  没想到他在金屋里藏了个娇情妇,却连带把自己的心也困住了…… 
  可恶! 
  “韩悦乐,你该死!”杨品深愤然低嚷,掷开看不下去的文件,烦躁不已。 
  蓦 
  ,一串悦耳的钤声唱响,他急急抓起,瞥见萤幕上的人名,脸色一沉。 
  “什么事?芬芳。” 
  “品深,我爸约你晚上来吃饭,你来吗?”何芬芳娇娇 
  问。 
  “伯父约我吃饭?” 
  “嗯,他说很久没跟你好好聊聊了。” 
  聊什么?他不记得自己跟何伯父有任何共通的话题。 
  他嘲讽 
  牵唇。想也知道对方只是借口想见见他这个未来女婿。 
  “你有空吗?” 
  “我——”杨品深原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又同意。“好吧,我晚上过去。” 
  父亲说得对,如果他想争取大股东支持,与何家联姻不失为最便捷的方法,何况何家丰厚的家底人脉也确实有助于他。 
  跟何伯伯吃顿应酬饭也好,至少能让他暂且忘了那个不知所踪的女人。 
  批了几份文件—又看了一叠报告,杨品深瞥瞥腕表,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收拾公事包,将西装外套潇洒 
  挂在臂上。 
  司机准时来接他,载他来到何家豪宅门前,临下车时,司机问他何时来接。 
  “怎么?你晚上有事?不能在这里等我?” 
  “不是,是韩小姐。”司机解释。“她提早一天回来,晚上九点半到机场,问我方不方便去接她。” 
  “什么?她要回来了?” 
  她回来竟不通知他一声,宁愿打电话给他司机也不找他,该死的女人! 
  黑眸怒焰顿炽。 
  “现在几点了?”他冷声问。 
  “快八点了。” 
  差不多该出发去接机的时候了。 
  他狠狠磨牙。“我去!” 
  “什么?” 
  不顾司机惊讶的表情,杨口叩深给了他一张千元大钞,让他坐计程车回去,自己则一路狂飙,直奔桃园国际机场。 
  他很火,非常火,从不曾有过亲手掐死一个女人的冲动,可现在的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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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鲜血斑斓 
  在洁亮的 
  板上晕开一道怵目惊心的痕迹,他还不知道她受伤了。 
  “你受伤了!”杨品深惊喊,追上来,抱她坐上浴室内的贵妃榻,蹲下来检视。 
  雪白如玉的脚掌,划开一道窄却深的伤日,流著血,更显得那纤足柔弱可怜。 
  他心痛不已,暗自懊悔自己不该粗鲁 
  推开她,却强硬 
  不肯表示歉意,板著一张冷脸。 
  “割伤脚,为什么不说?存心在我面前装可怜吗?” 
  她别过头,比他更倔强。 
  他气得眼冒金星,瞪她半晌,才转身打开洗脸台下方的柜子,取出急救箱。 
  “我自己可以。”她拒绝他替她上药。 
  “别动!”他恼斥,大掌稳稳扣住她脚踝。 
  她不再反抗,却也不肯看他,脸蛋一迳侧著,神情漠然。 
  这算是无声的抗议吗? 
  杨品深紧凛下颔,克制住情绪的波动,用消毒水替她洗净伤口,轻轻 
  涂抹碘酒,洒上药粉,然后找出一张OK绷,撕开包装,见到贴布的形状,他愣了愣,犹疑一秒,才慢慢贴上。 
  “这样可以吗?还是要包纱布?”他哑声问。 
  “不用了。”韩悦乐冷淡 
  摇头,视线落下,望向自己脚掌。 
  红唇形状的OK绷,如一记温柔的吻,呵护她的伤口。 
  她瞪著,想起他曾给过她的无数亲吻,酸意蓦 
  涌上喉头。 
  她伸手捣唇,挡去威胁要逸出的呜咽声,却挡不住溃然决堤的泪水。 
  泪珠一颗颗,无声 
  坠落。 
  杨品深警觉 
  抬起头,见她脸上泪痕交错,脑中轰然作响,顿时当机。 
  “你……哭了?” 
  “没有,我没哭。”她不肯承认,手指拚命抹去眼泪。“你……看错了。” 
  他看错了才有鬼! 
  他眼神凛冽,想说话,却拼凑不出言语。 
  而她,好不容易拭去旧泪,新泪又纷纷而来,明明想掩饰真心,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好窘,好恨自己的软弱。 
  “对、对不起。”她哽咽 
  道歉。“我太……不敬业了,我不该……这样的。” 
  一个情妇,在客户面前哭成泪人儿,彷佛在控诉人家对自己不好。 
  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哭? 
  “抱歉,我不该哭的,太丢脸了……” 
  “你想哭就哭,不必道歉!”他打断她,语锋凌锐,三分是对她,七分却是恼自己。 
  “不能……”她努力吸著泛红的翘鼻。“我不能哭,这不合规矩……” 
  “去它的规矩!”他懊恼 
  诅咒。“都已经这时候了,你还记著你的工作责任?你就非把我当‘客户’不可吗?” 
  她敛下眸。“你本来就是啊。” 
  他不是! 
  他才不想当她什么见鬼的客户,他只想做她唯一的男人! 
  杨品深弹跳起身,焦躁 
  在浴室内来回踱步,他恨自己,不该有独占她的渴望—从不曾想专宠过任何女人,为何偏偏对她…… 
  偏偏是只要有钱,谁都可以出价的她,偏偏是毫不在乎他的她! 
  “去你的!去你的!”他握拳,一次次 
  猛烈槌墙,狂暴的举动吓著了她。 
  她愕然扬首。“品深?” 
  他不理会她担忧的呼唤,继续槌墙,直到胃部袭来一阵阵椎心刺骨的烧灼感,他低吼一声,按压上腹蹲下来,全身冷汗直冒。 
  “品深!”她惊骇 
  奔过来。“你怎么了?” 
  他痛苦 
  咬牙,只觉眼前陡然罩上一片青,什么也看不见—— 
  “品深!” 
  “……应该是急性胃溃疡。”急诊室的医生对韩悦乐解释。“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饮食不定时,或者喝大多酒造成的。” 
  喝酒应酬?饮食不定?工作压力? 
  她明明要他好好照顾自己的,他为什么不听? 
  韩悦乐脸色苍白,情绪翻腾若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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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要留院观察几天,如果情况严重的话,可能要开刀。” 
  什么?还要开刀? 
  心跳在她胸口冻结。 
  “你是他的家人吗?”医生问。 
  她茫然。“不是。” 
  “女朋友?” 
  她又摇头。 
  她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朋友。” 
  “那你可以通知他家人过来吗?要办住院手续,也可能要讨论开刀事宜。” 
  “是,我知道了。” 
  她颓然走向医院的公共电话,透过魏元朗请他联络杨品深的家人,一个小时后,他的大嫂来了,接著是他大哥,又过一个小时,连何芬芳都赶到了。 
  韩悦乐躲在一旁偷窥,不敢让他的家人朋友发现自己。他依然沉睡未醒,他的大哥将他转到头等病房,又请了个特别护士照料他。 
  于是她知道,她没有继续留在医院的必要了,他的家人朋友会照顾他,没有她介入的余。 
  她也没资格介入,她只是个情妇,不该出现在他的私人世界,若是让何芬芳发现了,恐怕会影响他的婚事…… 
  韩悦乐靠在病房窗边,最后一次注视床上那男人憔悴的病容,她双手交握,喃喃祈祷。 
  “你会好起来的,品深,你一定会。” 
  她紧咬牙关,凝聚全身所有的勇气与理性,然后转身,落寞离开。 
  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星期,杨品深的情绪已濒临爆炸边缘。 
  他闷透了,闲慌了,从不曾如此无所事事 
  被困在一间房里,虽然房中设备齐全,他却感觉自己像笼中鸟、牢中兽,不得自由。 
  他老早想出院,偏偏一向斯文儒雅的大哥难得严厉 
  端起架子,撂下狠话,若是他胆敢溜出院,这辈子就别做兄弟,大嫂也发动温柔攻势,委婉劝说,两人一扮黑脸一扮白脸,教他难做困兽之斗。 
  公司的事则暂时由他的亲信代理,他父亲甚至调侃说自己也会替他好好看著董事会,不让他二妈乘虚而入。 
  于公于私,他都没有提早出院的理由。 
  可他却无法安心养病,他生性本就好动,这几年又一直勤于工作与交际,一旦间下来,还真不知做些什么好。 
  这几天,他整个人阴阳怪气,见谁都不开心,护士要是动作慢了,便会惹得他青筋暴跳,就连来探病的友人,也多半不敢久坐。 
  他也懒得留客,脾气一来,便肆意发飙耍任性,简直像个叛逆的孩子。 
  其实孩子叛逆,也无非是为了得到关注,可惜他最想讨温情的那个女人,杳不见踪影。 
  不但不曾来探望他,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任他在医院里自生自灭。 
  韩、悦、乐。 
  这名字在他唇边百折千回,她的倩影也在他脑海缭绕不散,可她人呢?她人究竟在哪里? 
  她这能算是个称职的情妇吗?竟一点也不关心她的“金主”! 
  或者她还在与他赌气?就因为他那天晚上痛骂了她一顿,她就不管他生命安危,盼他早死早超生? 
  她怎能如此对他!而他又为何如此在乎? 
  杨品深恨透了自己,从很久以前他就明白,臣服于感情的人是弱者,所以他总是冷傲淡漠,不让自己涉足男女情爱。 
  但现在,他却让自己强烈在意起一个女人,一个不久以后就会与他分道扬镳的女人。 
  可恶! 
  “杨先生,吃饭了。”特别护士端进医院精心准备的营养午餐。 
  他不答腔,目光沈冷。 
  她也不敢多说话,默默将餐盘放上他面前的茶几,便悄悄退下。 
  他瞪著眼前丰富的菜色,想的却是韩悦乐曾做给他的每一道家常料理,她不求什么精致的技巧,做出来的菜却每一道都可口好吃,有妈***味道。 
  她说自己的手艺是师承于母亲,不过技术差多了。 
  不错,她的手艺是比不上一流厨师,可却教他这个从小就失去母亲的大男人回味不已…… 
  该死! 
  他铁青著脸,胃口尽失,翻身下床,来到病房大楼的交谊厅,烦躁 
  翻阅杂志。 
  身后蓦 
  掀起一波波声浪,惊叹不断。 
  “好美的女人!” 
  好美?他神智一凛,旋过身。难道是她? 
  映入眼潭的果然是绝色佳丽,一袭合身的旗袍,搭一件狐毛短外套,修饰出窈窕迷人的身段。 
  是赵铃铃。 
  不是她…… 
  杨品深说不出漫上胸臆的复杂滋味是什么,失落、郁闷、气恼?或许都有。 
  可以跟你谈一谈吗? 
  赵铃铃以目光询问。 
  他漠然点头,率先回到自己房里,赵铃铃随后跟进,掩上门。 
  “你怎么会来?”他问。 
  “我来看一个朋友。”她笑盈盈 
  解释。“之前我曾听一个熟客说,‘泰亚集团’的执行副总裁最近住院了,没想到会这么巧在医院里碰上。” 
  “有事吗?”他开门见山。 
  她却不急著说明来意,美眸流媚。“不先请我喝杯茶吗?” 
  他默然,斟了杯茶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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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铃铃接过,啜了一口,自眼睫下打量他片刻,忽尔嫣然一笑。“听说杨副总裁很善于交际,怎么我今天看好像不是这样?” 
  因为他心情不好,不想应酬! 
  杨品深嘴角讥诮一撇,淡淡说道:“怠慢赵小姐,不好意思。” 
  赵铃铃耸耸肩,比了个她不介意的手势,迳自在沙发上落坐,闲闲扬声。“你跟悦乐……还好吗?” 
  他胸口一震,眼神阴沈。“怎么?赵小姐是专程来关心自己的弟子吗?” 
  “我的确很关心悦乐。”赵铃铃不理会他的讽刺,坦然道:“我很喜欢那个女孩,她学习能力很强,也很有自己的想法。” 
  “是啊,她当然是,毕竟是你的得意门生。” 
  赵铃铃听出他语气潜藏的不悦,秀眉一扬。“你不喜欢她?她伺候得你不好吗?” 
  “她太好了。”他冷哼。“不愧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够绝情。” 
  “绝情?”赵铃铃讶然,怎么也想不到这形容词会和那傻气的女孩相连。 
  “我住院这几天,她连一次也没来看我。”一字一句,从他齿缝森然迸落。 
  赵铃铃怀疑自己感受到浓烈的恨意,她凝眸,仔细端详眼前的男人,不放过他表情眼神的任何一分变化。 
  虽然他流露得不多,但够了,见多识广的她已心下有谱。 
  朱唇浅弯。“你难道不懂吗?杨先生。” 
  “懂什么?”他蹙眉。 
  “悦乐是个知所进退的女孩,她不想为你带来困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只是个情妇。”赵铃铃清声点破。“而这里,不是一个情妇该来的 
  方。” 
  他还是不懂。 
  “她不能闯入你的世界,就算她再怎么担心你,也不能来看你,她不是你的家人朋友,也不是恋人妻子,她是个只能躲在阴暗处的女人,这样你明白了吗?” 
  他不明白! 
  杨品深僵立原 
  ,咀嚼著赵铃铃的一言一语,愈想愈是惊心动魄。 
  这太不合常理了,一个女人若是真的关心一个男人,她怎能忍得住不来探望他? 
  如果说这是一个情妇该守的规矩,也太……不近人情! 
  “其实,悦乐不是你想像的那种社交花。”赵铃铃观察他瞬息万变的神情,忽 
  叹息说道。 
  他又是一震,清锐的眸光猛然射向她。“你说什么?” 
  “你是她第一个金主。” 
  他找不到她。 
  赵铃铃告辞后,杨品深挣扎许久,他站在窗前,思考到日落,天光黯淡,他的心也蒙昧。 
  他想,他需要见她一面。 
  他换了衣服,偷溜出医院,回到大直住处,屋里却空无人影,试著拨她手机,也没回应。 
  她上哪儿去了?赵铃铃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性? 
  他很想弄清楚,不愿轻易听信片面之言,一切由自己做判断。 
  他在屋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情绪又逐渐沸腾,焦躁 
  在室内踱步,然后来到露台。 
  他记得,她总爱在这里,凭栏远望。 
  他站在她平常静立的角落,探索她的视野,他看见天边降下的深蓝夜幕,看见浓云后隐约探头的新月,看见水岸风动草影。 
  他看见了她。 
  淡薄的、纤细的人影,飘在岸边,踩在草苇间。 
  他心一动,目光暗随。 
  她悠然漫步,身形轻飘飘的,宛若一缕随时会逸去的魂魄,他看著,忽然有些慌,连忙转身追下楼。 
  他匆匆来到水岸边,深眸很快锁定她,仔细一瞧,才发现她并未穿鞋,裸足行走。 
  她在干么? 
  他蹙拢眉苇,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她坐下,慢慢 
  折起纸船。 
  折完一舟又一舟,五彩缤纷的纸船宿在草丛间,等待扬帆出航。 
  他蓦 
  忆起生日那晚,那一艘艘载著烛火的纸船——那时,她也是像这样折给他的吗? 
  他悄悄来到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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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折好十几艘船,开始一一捧在掌心检视。 
  “这一个,祝他早日康复,这一个,希望他记得以后要定时吃饭,这一个,让他少喝点酒……” 
  她喃喃 
  对每一艘纸舟许愿,十分傻气的行举,像孩子一样,却令他强烈悸动。 
  他默默看著她小心翼翼 
  下阶,流放纸船,送出自己的愿望,然后双手合十,轻声祝祷。 
  “拜托让他工作少一点,快乐多一点,让他学会照顾自己,因为我陪在他身边的日子不多了。” 
  她凝坐岸边,目送远去的船影。 
  “我祝他幸福,他一定要幸福,一定会幸福……一定……”声嗓蓦 
  破碎,她急急伸手掩唇。 
  但呜咽,仍是不争气逃了出来,一声又一声,她哭著、啜泣著、颤抖著,换不过气。 
  为什么要这样哭?为何如此悲伤? 
  她心里,究竟想著什么,他不知道,只觉那一声声哀泣,都像一把利弓,磨他心弦。 
  终于,他觉得胸口里某个重要部分,被磨空。 
  痛吗?或者不是?彷佛所有的感官知觉都在这一刻丧失,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洞。 
  “乐乐?”他试著唤她名字,却发现自己呼出的言语无声。 
  她当然没听见,仍是坐在原 
  ,一如远古的塑像,随时间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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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爱一个人并不苦,苦的是,爱他,却不得接近他。 
  关怀一个人也不难,难的是,关怀他,却不能照顾他。 
  爱与关怀都是人之常情,但并不表示每个人都有权对另一个人表示这些,有太多顾忌、太多考量。 
  所以她不怨,从来不,她只是有一些些遗憾,一点点伤感。 
  所以,她不该哭的,只是想起将近一年来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忽 
  很不舍,就要与他分离了,很难受…… 
  尽情 
  哭过后,韩悦乐平静许多,她展袖拭泪,颊畔泪痕初干,凉风便吹过,卷来一片细雨。 
  细雨如针,刺在她脸上,她深吸口气,踉跄 
  站起身,忽 
  ,一双手臂由身后探来环抱她纤腰。 
  她身子一颤,不必回头,也能从那熟悉的气味与触感分辨来人是谁。 
  “品深,是你吗?” 
  “……是。” 
  “你什么时候出院的?”她仰起容颜,欢迎更多的雨滴坠落,洗去她哭过的线索。“医生不是说要你多住几天吗?” 
  “你怎么知道?”圈著她的臂膀紧了紧。 
  “我打电话问过医生了。” 
  杨品深沉默半晌,然后转过她身子,凝定她水光潋滟的眼眸。“为什么不去医院看我?” 
  她眨眨眼,故作轻快 
  问:“怎么?你很希望我去吗?很想我吗?” 
  “为什么不去?”他不跟她打哈哈,固执 
  追问。 
  她心弦一紧,不觉打了个寒颤。 
  他这才惊觉她穿得单薄,雨势又逐渐增强,连忙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回去再说。” 
  回到家,两人各自洗了个澡,韩悦乐顶著半湿的发走进客厅时,杨品深已坐定沙发,瞪著茶几上一台笔记型电脑。 
  闪一见的红色外壳,印著明黄色的某种标志,还嚣张 
  打上“ZeonicIndustrial”的白色字体。 
  这是日本电脑公司特别推出的夏亚纪念版Notebook,是全世界所有夏亚粉丝不惜一切代价也想收藏的限定珍品。 
  “啊,你已经发现啦?”韩悦乐嫣然一笑,在他身旁落坐。“这是我在日本拍卖网偶然发现的,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他爱透了! 
  杨品深伸出手,半犹疑 
  轻抚外壳。 
  “你知道这ZeonicIndustrial是什么意思吗?”韩悦乐问。“我一直想不透。” 
  “这是恶搞动画里的设定,黄色标记是吉翁公国的国徽,ZeonicIndustral则是一家军工企业。”他恍惚 
  微笑,星眸点亮异样神采。“对钢弹迷来说,吉翁公国可以算是梦想中的国度吧。” 
  “是吗?”她淡淡笑问。 
  他蓦 
  转头,炯炯的目光锁定她。 
  “你从日本回来那天,说买了个礼物要送我,就是这个吗?” 
  “是啊。” 
  “这个,不容易买到吧?”虽然她说是“偶然”发现,但他不认为光凭偶然便能买到这样的梦幻珍品。 
  “嗯,是费了一番功夫啦。” 
  是怎样一番功夫?该不会她在日本那几天,都在上山下海替他寻宝吧?她怎会知道他喜欢夏亚?难道上回那个Zaku模型也是她刻意买给他组的? 
  杨品深默默思索,逐渐领悟这女人的一举一动其实都隐含深意。他凝视她,刚沐浴过的她,秀发湿润,脸蛋清新如芙蓉,弯弯的粉唇更添几分俏甜之味,而那双眼—— 
  他蓦 
  屏息,喉咙干涩。“你的眼睛肿得像核桃。”拇指轻轻点过她眼皮。“你这几天都在哭吗?” 
  “什么?”她骇愣,连忙摇头否认。“哪有!” 
  “不要对我说谎。”他紧盯她,语气轻柔,却也严峻。 
  她怔住。 
  “其实你这几天,一直想去医院看我对吧?可是却不敢来。”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老实说!”他厉声道。 
  她吓一跳,见他神情严肃,知道自己瞒不过了,只得强扮出漫不在乎的笑容。“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问我?那里本来就不是一个情妇该去的 
  方,万一遇到你的家人或女朋友,为你带来困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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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4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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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悦乐深吸口气,站起身,挺直背脊。“虽然你那时没注意到我,可我却一直偷偷喜欢著你。那天晚上过后,我逃走了,我知道你根本不知道跟你上床的人是谁,我觉得自己好蠢,不晓得以后怎么在公司面对你,所以马上递出辞呈,离开台北。” 
  她顿了顿,忆起当时惊慌失措的自己,有点好笑,却有更多感慨。“我躲回南部家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忘了你,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忘不了。我有一本剪贴簿,里头全是关于你的报导,我老是会翻来看,后来,剪贴簿变成两本,然后是三本……” 
  杨品深极度震撼。 
  是什么样浓烈的情感,能让一个女人对自己如此念念不忘? 
  “你离我愈来愈远了,我很清楚这一点,可是我却放不下你,我知道你不会把我这么一个平凡女生放在眼底,你摆明了不谈恋爱,不愿付出感情,跟你来往的女人都是千金小姐,我凭什么引起你注意?我不可能令你爱上我,我唯一能接近你的方法,就跟那天晚上一样。” 
  “于是你决定跟我上床?”他声嗓微颤,胸海卷起惊涛骇浪。 
  “就连跟你上床,也不是容易的一件事。”她涩涩 
  自嘲。“你从不涉足夜店,不玩一夜情,你Call的都是最高级的应召女郎,而我不想成为那种每天必须面对不同客户的女人。” 
  “你当然不行!”杨品深骇然咆哮。“为了接近一个男人堕落风尘,你是笨蛋吗?!” 
  “也差不多了。”她苦笑。“我想来想去,只好去找铃铃姊帮忙,求她替我捏造一个背景,好让我能以社交花的身分在你面前亮相,吸引你的注意。” 
  这就是她的秘密,藏在谎言之后的真相,一个女人追爱的心路。 
  即便杨品深再寡情,也能体会出她一直悄悄守住的,是如何纯挚美好的情意。 
  “所以,你喜欢我?” 
  “我爱你。”她坦然告白。 
  他怔然凝望她,她低伏的羽睫宛如一根根打紧的结,缚住他的心。 
  曾经恨她不够在乎自己,现在又为她太在乎自己而感到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谢谢。”他只能道谢。 
  韩悦乐惊愕。 
  “谢谢你爱我。”他一字一字,彷佛很困难 
  从齿间迸落。 
  她瞪他,蓦 
  恍然。 
  她爱他,他很感激,但无以回报,只能道谢。 
  他是……这意思吧? 
  她顿时悲从中来,只得咬紧牙关,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神伤。 
  她豁尽尊严来爱他,并不是为了讨他人情,更不是想听他道谢——这太侮辱人了,太教人心碎! 
  “跟我续约吧!” 
  心神还未定,他又抛出另一枚震撼弹。 
  她被轰得晕头转向,已然说不出话。 
  “跟我续约,乐乐。”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既然你喜欢我,就留在我身边,五年也好,十年也好,只要你开出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就是他纡尊降贵,决定送她的回礼? 
  苦涩的酸潮,在韩悦乐胸臆泛滥,但她已哭不出来,只觉得咽喉被一道奇异的力量掐住,好干,好痛。 
  “我不能。”她拒绝他的提议。 
  “为什么不能?”他郁恼。“你不是爱我吗?不是一心想接近我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继续留在我身边?”他都已经说了条件随她开啊!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光著脚在岸边草 
  上走吗?”她不答反问。 
  他一愣。 
  “那是我妈教我的。”她低声解释。“她说人不开心的时候,只要把光脚丫踩在泥土上,吸收大自然的灵气,心情就会好多了。我妈很喜欢大自然喔,她有自己的菜园,种的都是纯天然的有机蔬菜,她常说多吃天然的食物,才能永保健康。” 
  她忽 
  停顿,浅浅一笑。 
  他怔望著她恬淡的笑容,不明白她说这话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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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4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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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37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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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悦乐知道他不懂。“我是深深被爱著的,品深。”她柔声道。“我爸爸、妈妈,他们从小就疼我,爱我如命,不只他们,我们家其他亲戚长辈,也都很宠我。” 
  所以呢?他拧眉。 
  “我并不缺钱,就算我真的找不到工作,回家开民宿,跟我妈学种菜,应该也能过不错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你不需要继续跟我签约?” 
  “我不能再做你的情妇了。”她幽幽 
  挑明。“就算我肯,我爸妈也不许,我不想伤他们的心——虽然我已经伤了。”墨深的眼潭,浮起一汪苦涩。 
  为了追爱,她不惜背叛父母的信任,不仅自私,也太任性。 
  “在跟你签约以前,我就决定了,我只给自己一年时间,这一年,够你记住我,也够我拥有回忆,可是,不能再多了。”她扬起眸,凝睇他的眼神凄楚,却也坚决。“为了那些爱我的人,我也应该多珍惜自己一点,你说是不是?” 
  “……” 
  “对不起,我骗了你。虽然离合约期满还有一个月,不过如果你想解约,我可以把钱都退给你。”柔荑自杨品深掌间抽出。 
  他木然垂首,审视自己空落的掌心。 
  这双手,究竟曾经确确实实抓住过什么? 
  “我从不毁约。”沉默许久,僵抿的唇总算吐落机械化的语音。“既然约已经签了,就执行到约满为止。” 
  夜晚的酒馆总是烟雾弥漫,好让都会的男男女女在此看不清彼此的真心,更容易牵扯一段段零负担的桃色关系。 
  但杨品深仍然少上酒馆,他不谈情,不说爱,不屑扯谎,即便是短暂的露水姻缘,也嫌麻烦。 
  这家位于东区的LoungeBar,是他唯一肯光顾的夜店,除了这间店是魏元朗的朋友开的,也是因为女主人拥有许多珍贵的爵士乐唱片,为店里营造出慵懒宜人的风格,来这里喝酒,很舒适、很自在,很合店名名“EnjoyLife”的情调。 
  是夜,他难得主动约魏元朗来此,两个大男人坐在角落的L形沙发上,要了一瓶威士忌,几碟点心,对饮小酌。 
  “说吧,找我什么事?”喝干一杯后,魏元朗爽快 
  问。他很清楚这个好友不是爱闲扯淡的人,没事不会约人瞎聊。 
  “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杨品深若有所思 
  开口。 
  “什么事?!” 
  “关于你曾有个前女友为了事业‘放弃’你那件事,是真的吗?” 
  “抛弃就抛弃,不用替我说得那么好听。”魏元朗摆摆手,坦然自嘲。“怎么?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挖别人八卦了?”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杨品深白他一眼,顿了顿。“我是想问问,后来她怎么样了?” 
  “谁怎样?” 
  “你前女友。” 
  “你说亚菲?”魏元朗似笑非笑。“她现在事业成功得很,是一家外商管理顾问公司台湾区总经理。” 
  外商管理顾问公司的台湾区总经理?杨品深灵光一现。“你前女友不会就是叶亚菲吧?” 
  “没错。” 
  “原来是她!”杨品深讶异。叶亚菲聪明能干,行事决断,在业界颇享盛名,是少数他极想延揽进“三十而立”的女强人。“你们现在还有来往吗?” 
  “现在嘛,算是朋友吧。” 
  “朋友?”杨口叩深怔仲 
  握著酒杯,细细咀嚼这微妙的变化。 
  他跟乐乐,也可能成为朋友吗? 
  “怎么会忽然问我这些?”魏元朗看出他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后悔吗?”他不答反问。 
  “后悔什么?” 
  “当年离开你,叶亚菲后悔吗?”杨品深直视好友,很认真 
  问。 
  “你的意思是,亚菲为了事业放弃我这么一个好男人,会不会悔恨?呵呵……”醇厚的笑声荡响。“这问题你该问她,不是问我。” 
  这回话避重就轻,四两拨千斤,完全说不到重点,杨品深郁然锁眉。 
  魏元朗见他难得流露出不确定的眼神,心下隐约有谱。“其实你最想问的,是你自己对吧?你该不会也想为了什么,放弃某个女人?” 
  杨品深胸口一震,怅然无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银色脚链,痴痴 
  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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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10/23 15:4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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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38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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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链子是谁的?”魏元朗好奇 
  问。 
  “是很久以前,一个女人落下的。那个晚上她跟我过了一夜,隔天趁我没醒,就偷偷溜走了,我只能找到这条留在床上的脚链。” 
  “你也有过OneNightStand?而且还一直收著这链子?”魏元朗星眸璀亮,更好奇了。“那女人肯定很有魅力,才会令你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杨品深涩涩 
  撇唇。“我根本想不起她的长相,我那晚喝醉了。”顿了顿。“后来她又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不认得她。” 
  “她到底是谁?” 
  “”个你也认识的女人。” 
  “我也认识?”魏元朗愣了愣,片刻,忽 
  恍然大悟。“是韩悦乐?” 
  “嗯。” 
  “你跟悦乐,原来以前见过?”魏元朗难以置信。 
  “没错,只是我都不记得了。”杨品深懊恼 
  仰尽一杯酒,将韩悦乐告诉他的一切,简要转述。 
  魏元朗兴味 
  听著。 
  为何他朋友们的情史,一个比一个精彩?! 
  “……原来悦乐跟你,竟有这么一段渊源。” 
  听罢杨品深说明原委,魏元朗主动为两人各斟一杯酒,加了冰块。 
  杨品深接过酒杯,浅啜一口。“你不晓得吗?” 
  “我只知道她的目标是你,但不晓得为什么。”魏元朗解释,蹙眉想了想,忽然很为韩悦乐抱不平,手肘打横,警告 
  顶了顶好友。“说起来你这家伙也太伤人了吧?那么可爱的女孩,你居然记不住?” 
  “我不是故意的。”杨品深眉苇聚拢。“你也知道我从不把女人放在心上。”就连他曾经自以为爱过的向初静,也只是偶然飘过他心湖的一叶浮萍。 
  他从不曾牵挂谁,更没想过要留住谁,但如今,为何如此旁徨……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魏元朗一句话问入他心坎。 
  “我说要跟她续约,她拒绝了。她说做我一年情妇,已经够对不起她的父母,她不想再伤他们的心。” 
  “她说得有道理。”魏元朗淡淡 
  评论。 
  这话,他不喜欢听,他当然明白她的苦楚,可是…… 
  “你还想人家怎样?”魏元朗彷佛看出他的不愉,语气嘲讽。“一个女孩子,为了接近你,都不惜出卖自己的尊严了,你还能狠下心再继续践踏人家?” 
  “我没践踏她!”凌锐的眸刃不悦 
  砍向魏元朗。 
  后者漫不在乎 
  领受,笑笑 
  端起酒杯。“你只是除了一纸合约,什么都不能回报她,因为你这人从没想过要谈感情。” 
  难道你想过吗? 
  杨品深掷给好友一记白眼。一个比修士还清心寡欲的男人,没资格评断他。 
  “我是没想过。”他板著脸。“我承认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但也从没想过要跟她结婚,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人的婚姻结合的是彼此的家族利益——” 
  “那你哥呢?”魏元朗凉凉 
  打断他。 
  “我哥是傻子!”他讥诮 
  撤嘴。“我本来还以为他会为我立下一个好榜样,不过事实证明,他的婚姻也只是笑话,白将‘泰亚’接班人的位子让给我。” 
  所以何必为了女人放弃财富与权势?简直蠢不可言。 
  杨品深思绪阴沈,酒杯落下,在桌上敲出清脆声响。“如果不是我哥主动退出,轮不到我来做这执行副总裁,不过既然已经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打算拱手让人。” 
  “你的意思是——” 
  “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当上‘泰亚集团’的总裁!”他表明决心。 
  “也就是说,你不会让一个女人阻碍你的脚步,就算那女人很爱你也不行。”魏元朗进一步替他引申话中涵义,语气平淡,嘲弄之意却明显。 
  杨品深暗暗磨牙。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还要问我什么意见?”魏元朗耸耸肩,嘴角勾起气人的笑弧,他又殷勤 
  为两人斟酒。“来,干杯!祝福你和悦乐好聚好散,你早日娶到何芬芳,结合杨何两家庞大的商业利益。” 
  “谁说我要娶何芬芳了?”他拒绝接过好友递来的酒杯。 
  “你不娶她,你老爸会放过你吗?他不是一直希望你们俩快点完婚?还是你有更好的老婆人选吗?不过话说回来,家世能比何芬芳更优的千金小姐好像也没几个——” 
  “你说够了没?闭嘴!”怒意在杨品深眼潭烧起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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