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风土厚实的土家村落

                                   风土厚实的土家村落

　　8月6日，晴。上午，老司岩、花兰。  红石林镇是原来的河西镇和茄通乡合并后的镇名。 

　　老司岩村，前年这个时候我到过这里一次，由县文联姚秘书引荐，当时，我写作技穷，打起民间文化的主意。后来，写成两篇稿子，一直没机会把样报样刊送到村里。

　　我们到老司岩后山坡水塘边停车，有个老媪缺着牙齿守着牛，大水牛洗澡头抬着，拿鼻子远远地闻我们的气息。摄影师拍摄村落全貌：初秋山岚下的明清土家古民居又别有一番风景，那些炊烟，村树，屋檐，静静的酉水河，全如写意的江南村庄。 

　　陆续有做早工的村民经过，他们应我们的邀请，坐下来吃纸烟接受采访。老司岩人十分好客，据说村里共有19种姓氏，先人多是外地迁居而至，村民像老司岩一样，永不疲惫地欢迎每一个进村的过客，不论对方的贵贱尊卑，到过村里面的人往往满意和满载而归。他县某展览馆的一架旧式镂花牙床就是从这里购买的。

　　老司岩村的非物质和物质的文化可谓深厚。种花园艺，护家武丁，梨果种植，灯戏、阳戏、地花灯等等好技艺，都是村里上代人留下的精华；各种木器、石器、铁器、金银首饰，多得有车拖船运，各种有实用、考证、民族、民间诸方面价值的非物质文化项目罗列起来不是一会儿能弄清楚的。

　　村口有一股老泉水,至今还是村里汲取炊饮之水主源。水从石头缝缝中汩汩流出,上面长着一些老态虬枝的硬木树，树根在土少的乱石中遒劲地伸展，让人看到在劣境下怎样地努力不放弃希冀和成功。我曾经测量过一块条阶石长达280厘米。路边曾立过五根桅子，那是明清时村里读书人得功名的贡旗，骑马坐轿人从桅子下经过，必须下马下轿步行。赶尸只能夜晚经过。 

　　似水流年，多少年过后的今昔，当阳光透过树叶间暖暖地洒在这些明清六百年来甚至更久远的老宅子上、旧事上，当我们怀着一缕淡定的情愫逡徊在村头屋后，那些人、那些物质的、非物质的文化一并呈现在眼前，怎能不勾起对这个旧村落的回忆。 

　　村里有一座伏波庙，据说是酉水流域现今保存最古老、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座。民国时期，村里曾有一老妪领四女，因抗拒土匪强暴，跳入酉水中，无一生还。 

　　离开老司岩，车子经过一处村子，我看到一座雕刻有狮子牌坊的硕大坟墓，知情者说那不算大，雕有老鼠嫁女图的坟才是大，好多外头人到那里转悠，若是可以搬动，说不定那个东西早被远远地抬到别处去了卖个好价。 

　　花兰村除了有红岩窠让外人养眼睛外，村民是地地道道的土家人，大凡别处男人会的这里的男人都会，木匠篾匠桶匠有的是，山地号子，偷梁换柱，打草鞋跳神玩摆手都会搞；女的除了会挪猪草会生崽会体贴男人，还会绩棉纺纱，唱幽幽的哭嫁歌……女店主拿出来一件蚕丝家织布上衣让我们看，说村里有数台纺纱车。一些串门闲人围过来，叽叽喳喳，大大咧咧地比划着，仿佛不知什么是心计。亦愚，亦智，是我最初理解的土家人情结。 

　　村民说，先前，村边花儿包上，春天开十二色杜鹃花，那才是热闹好看。现在，树桩被挖得差不多了，春天只能看到五种颜色的杜鹃花了，真正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