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田耳 大智若愚的土家族文星

田耳 大智若愚的土家族文星

作者：田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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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锐作家田耳短短几年时间创作的小说，每篇都以质量取胜。2000年开始发表，迄今已在《人民文学》、《钟山》、《芙蓉》、《天涯》、《大家》、《青年文学》、《台湾联合文学》等刊物发表小说30多篇、6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各种选刊选载。其中，他出版长篇小说一部、中篇小说集两部。曾获第十八届、二十届台湾联合文学新人奖；2005年，被《芙蓉》杂志作为“新文学湘军五少将”之一推介；获湖南省2006年度暨第22届青年文学奖；获2007年度人民文学奖；在2008年“中国第七届青年作家、批评家论坛”上被评为年度最有影响的青年作家；中篇小说《一个人张灯结彩》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以及2004-2006年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2009年10月，田耳被选为中国作家代表团成员，与铁凝、莫言、雷达、苏童、阿来等10位著名作家在德国法兰克福国际书展上朗读自己的作品，从湘西走出国门，高规格地走向世界。 

　　文学评论家对他短篇小说《衣钵》评论道：“一个优秀小说家所应具备的叙事能力，语言天赋，心理气质，艺术素养等等，在其中得到悉数呈现。整个小说的叙事节制舒缓，宁静安详，弥漫着宗教的氛围和诗性的光芒，形成了一个极富张力的文本。”第四届鲁迅文学奖颁奖词对获奖作品《一个人张灯结彩》写道：“各色底层人物的艰辛生活在老警察的尽职尽责中一一展现，理想的持守在心灵的寂寞中散发着人性的温情。”

　　田耳的作品我都尽量地找来细细读过。进入我视野的一篇篇小说，有历史的、现实的、荒诞的、幻想的，其题材广泛丰富。以幽默、机敏、俏皮、调侃多种元素构成了他潇洒的写作姿态。他的每篇小说都能让人有种新鲜的阅读欲望，生怕错过一个暗藏不漏的玄机。小说的鲜活人物形象具有多义性，思想空间总会逼问、追问读者。

　　尽管如此，田耳与我同住一个小城，我与他接触交谈过只有两次。 

　　他的短篇小说《衣钵》发表后，我去过他家一次。他正在楼上赶写一个中篇。他父亲是我初中时的同学。他父亲知道我平时也爱写点东西，将我带往楼上走进书房一看，大约20平方米的书房四壁书架内放满了各类厚厚的书籍和收藏着新中国成立以来各个时期的各种期刊，完全算得上一个小小图书馆。 

　　田耳同我来到楼下说，这里有茶，又给我添了茶。我说，耽误你吧！他说，没事！没事！又给我递了支烟，我同时取出一包放在桌上，开始一边抽烟一边聊。大概他父亲告诉他我也喜欢写作吧，他从一堆发黄了的旧杂志中找出一本，翻开一页递给我看，说，这是你写的吧？我一看，是上世纪90年代凤凰办的一本县级文学刊物，上面有我写的一篇短文。我想，这本小小刊物，他还保存的这样完好，一篇短短的文章，他还记得这样清楚。可见他前些年对文学的执著追求，起步写作时对文学方面的书籍涉猎收藏，真是用心。 

　　他的烟瘾很重，一根接一根地抽，很喜欢言谈。

　　谈到省内的作家，我问他喜欢哪位的名篇，他说他喜欢何立伟的《白色鸟》。写得鲜活、自然、空灵而有深度。可见他阅读思考的精细和对文学审美的功力。

　　说着说着，他一下憨笑起来说：“我和省里的姜贻斌（省作协主席）走在一起，大家都笑我和他是‘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我听他这么说，仔细对他一看，一张童稚的圆脸和胖墩墩的个头，活脱脱的画出了他的幼小形象。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问他，这么多书你能看的过来吗？他摇头说，开卷有益，每本书都有它的经典之处，选读起来很方便。

　　他童稚的长相、不到而立之年的经历与他作品内容的厚度、思想的深度、笔调的老练形成鲜明的反差。他的人生经历不长，但阅历很深。看来，写作与个人经历之间确实存在一种玄机！要写作出精品力作，单凭生活经历还远远不够，文学创作之路，是非常艰难和复杂的。 

　　这次印象是他读的书多，阅历深、烟瘾也大。

　　2010年5月26日下午，我们一行4人乘车由凤凰县城赶往州府参加州作协第三届代表大会，田耳另行前往没有与我们同车。在车上，大家一路谈起他近年来的成就。滕和叶说田耳好像上山捡菌子，碰到了一窝，一捡就是几篮子。白奎说他有悟性有天分。刘萧说他大智若愚。我心里思考着，大智若愚？有何见证！总之，他的成就可喜可贺！

　　在州府下榻吃过晚餐，已是掌灯时分。凤凰县作协主席刘萧领来了房间门卡递给我说：你和田耳住在一个房间。我一听，心情激动。这次文学盛会，又给我了解他的机缘。 

　　打开310房间，2个铺上都没有物件，田耳还没有来。推开窗户，外面急骤地下起雨来。雨停后，我外出会友回来已是11点多钟，田耳还没有来。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听到“卡”地一声门响，他终于来了。我把床头灯开亮，他走到床前说，吵醒你了吧！我说，我等你好久了，想和你讲讲话呢！他说，好！我去烧壶开水，洗个澡。他去到洗手间边洗边插电壶烧水。这时，我从衣袋里取出一包未开过的烟放在我俩中间的床头柜上，等着和他边聊边抽。 

　　他洗完澡，水也烧开了。他说，你喝茶吗？我说我晚上不习惯喝茶。他说，我晚上习惯吃点东西。于是冲了一盒方便面，呼噜地快速吃完之后，拿出一个红色打火机，一下把我放在床头柜上的烟打开说，你抽烟吗？我说，抽吧！我心里好笑，这明明是我放的烟，却一下当成了他的拿来招待我。我觉得他木讷的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