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赤、黑二穴在长阳西部的渔峡口
据历史文献记载,清江为早期巴人的活动区,但长期没有考古材料来证实。为配合清江隔河岩水电工程建设,从1987年开始对水库淹没区的地下文物进行抢救性发掘。考古工作者发现新石器至商代的遗址、墓地,长阳与宜都最多,而巴东、恩施只有周代以后的遗址与墓地。长阳的早期巴人古文化遗址,以渔峡口一带比较集中,有代表性的是香炉石遗址、桅杆坪遗址、外村里遗址等。香炉石遗址位于渔峡口镇东南一里的清江北岸,距长阳县城97公里。在遗址中发掘出夏、商、周时期的石器、陶器、骨器和铜器等近万件文物,发现一批早商时期的巴人墓葬,还发现大批商、周时期的甲骨和两枚商末周初的陶印章(玺印)。甲骨是我国南方出土最多的一处,陶印章是中国最早的。香炉石的出土文物与夏、商中原文化风格不同,具有巴文化的特征。根据其独特性,考古学家将其命名为“香炉石文化”。其时段在距今4000年到3000年之间,与早期巴人在清江中游的活动时间吻合,所以香炉石文化也就是早期巴文化。
以香炉石遗址为代表的早期巴文化在渔峡口有很好的时代连续性,有新石器文化至早期巴文化一脉相承的桅杆坪遗址和外村里文化。桅杆坪遗址与盐池温泉隔河相望,距今约4000-10000年,为峡江大溪文化遗存,也有早期巴文化的内涵。代表性的发掘物为无棺屈肢葬人类遗骨,石质、骨质和陶制生活、生产用具。陶制器有碗、盆、盘、猪咀形支座和彩陶单耳杯等。还有男性生殖器石祖等性崇拜物。外村里遗址位于招来河与清江汇合处的三角台地上。张典维曾在此处发掘出新石器文化的遗物,如石斧、石锛、石纺轮、陶球等。①
1987年,中山大学考古专业部分师生曾在外村里遗址上进行考古发掘,发掘的文化内涵早的有两周时期的石器与陶片,有些早至商代。遗址的上层比较多的为战国时代的筒瓦、板瓦,楚灭巴以后曾把这里变成一个建材生产基地。清江流域的早期巴人墓地,仅见于长阳境内,以香炉石最为典型。在香炉石东北方向的石岩下发现五座早期巴人墓,葬式为仰身直肢。随葬品有一件商早期的卜骨,用牛肩胛骨制成。卜骨两面及周边均经打磨与修理,背面中脊削平,上有大小圆孔100多个。墓葬中还出土有商代的一件骨匕,一件圆底釜。香炉石属于夏商周古文化遗址,它具有自成体系的巴文化特征,几乎没有受到中原文化的影响。由此证明,长阳西部渔峡口一带是廪君巴人的发源地。廪君一生的主要活动大多发生在渔峡口。他曾率五姓人乘土船,沿夷水至盐阳,射杀了盐水女神,占据了她的领地。现已经考证,渔峡口镇最西部与巴东交界处的盐池温泉,即是盐阳。当地人至今还在讲述廪君与盐水女神的故事。廪君占领盐阳之后,复乘土船下夷水,建立了巴人历史上的第一座都城——夷城。
许多学者认为,香炉石一带就是古夷城。廪君作为巴人的民族英雄,死于夷城,葬于今渔峡口镇东村的山上,称白虎垅。清同治《长阳县志》记载:“白虎陇,县西二百三十里,昔廪君死,精魄化为白虎。”又:“巴人廪君化白虎处:白虎陇,在长阳西渔峡口东村之右,与村左表龙寺相对。”廪君所建立的早期巴国的地域范围有多大呢?西到盐阳,即今天的盐池温泉,或许还包括招来河的上游地区,在今天巴东境内。东到捍关,即今天的巴山峡。《水经注·夷水》记:“昔廪君浮土舟于夷水,据捍关而王巴。”这清楚地表明,巴山峡是早期巴国的军事要塞。以上从考古资料与廪君一生的活动地域看,赤、黑二穴应该在长阳渔峡口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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