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啊谣,摇起五句潮
——浅谈田土先生的五句谣
自2008年以来,田土先生陆续创作了《乡村喜事新风》《地摊谣》《风情街》《长阳清江亲水平台》《坐丧鼓》等五句谣系列作品,为我们描绘了长阳这个土家族聚居地乃至整个清江流域的地产人物和民俗风情,在清江文坛推出以后,反响热烈,受到众多文友的推崇和好评。
从我们能读到的作品来看,实际上,早在2006年,田先生就已经开始创作五句谣。开始时,多是单首作品,及至2008年以后,逐渐以系列作品为主。到目前到止,单作和系列共计近一百三十首。田先生以他深厚的古典文学功底,以及他对土家族民族文化的深刻理解,在传统五句子的基础上进行改编和创新,创作出一首首、一组组风味独特、风情别具的五句谣。
他的五句谣系列中有一个名为《风情街》。我们综观他已推出的全部五句谣作品,它们恰似一条展现整个清江流域风情的风情街,这条风情街还将随着田先生新的创作而不断延伸,不断让我们欣赏和领略到新的风景。而系列中的每一首谣,则是风情街上的一块石、一片瓦,它们形态各异、各具风情。应该说,田先生的五句谣来源于五句子,但又不同于五句子。它保留了五句子通俗活泼的语言风格和纯朴粗犷的民歌风味,同时又赋予它新的形式和更多新的内容。
我们先看一首五句子:
白布衫儿一条线,
去年想你到今年,
去年想你都还好,
今年想你病上身,
药罐罐不离火笼坑。
再看一首田土先生的五句谣:
三五成群离岗翁,
凭栏共饵胜良朋。
眼瞄线影意如水,
杆指江心梢似弓。
春钓烟霞秋钓风。
两相比较,不难看出,五句谣与五句子在形式上主要有以下区别:
一是字数。
五句子在字数上无严格规定和限制。有的五句子五句全为七言句,而有的五句子部分句子则多于七个字,如“药罐罐不离火笼坑”,“大风吹不倒犁尾巴”,“羊肉没吃惹得一身骚,皮袄没穿巴得一身毛。昨日与姐说哒几句话,惹得天动地也摇,就恨一些多事佬”等,这种情况多半是用口语或俗语入句。而五句谣则更规范齐整,每句七字,如果去掉最后一句,从形式上来看,则与绝句或竹枝词无异。
二是格律。
五句子不要求讲格律,而田先生的五句谣则严格按格律来创作。要说明的是,五句谣中第五句的格律,因无定规,相对较为自由,田先生采用了两种句式,即“平平仄仄仄平平”和“仄仄平平仄仄平”,有的随第三句,有的随第四句,但尾字都押平声。
三是押韵。
五句子也讲究押韵,但很宽松,有的押平韵仄韵均可,有的只按方言押韵,有的并不一韵到底,而是在第三句或第四句换韵;而五句谣则严格按今声新韵押韵,且同一首只用一个韵。还有一点,有的五句子中,两句的末尾用同一个字押韵,如:“桃子没有李子圆,郎口没有姐口甜,前年六月亲个嘴,今年六月还在甜,新旧甜了两三年。”这首五句子中,第二句和第四句的韵脚都用“甜”字。而这种情况在五句谣中是不存在的、力求避免的。
四是对仗。
五句子不讲究对仗,有部分五句子通常在第三句和第四句采用类似排比的两个语句,如上面举例中的“去年想你都还好,今年想你病上身”;而田先生的五句谣,第三句和第四句几乎都采用了工整的对仗,不仅使得作品更紧凑凝炼,而且更醇厚典雅,作品更趋于文人化。
田土先生之于五句谣,正如刘禹锡之于竹枝词。如果说,五句子好似一个热情奔放、敢爱敢恨、泼辣率直的村嫂,那么,五句谣则更象是一个质朴诚挚、端庄秀美、不事张扬而内心火热的邻家姑娘。她集中了五句子的粗犷率性之美和格律诗的端秀典雅之美,别有一种风情。她带着一股清新的乡野之风,以独特的面貌和姿态,满目含情、顾盼生姿地走进广阔华美的艺术殿堂。